一道金黄色的剑气依附在一条银线之上,满地滚走,横割着白熊的腰部而来。
就在白熊将要被拦腰隔断的时刻,站在一旁喃喃自语“大局已定”的鬼狼终于忍不住出手,向着长桥之上战作一团的两人的轻轻挥舞一下衣袖,一道寒光从袖口中射出,准确无误的切割在银线之上,一声如同琴弦崩断的声音响起,那条银线断开,依附在上面的剑气也逐渐消失。
李元昊的银线只是普通的银线,只是比较纤细,不易察觉,和赵督领那两条玄秘莫测的银线相比较,有着天壤之别,赵督领曾经让李元昊看过那两条银钱,似金非金,似银非银,好似有生命一般,坚硬时如同利剑,柔软时如同棉絮,甚是神奇,和太安紫禁城古华轩内的那一柄血色长枪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材质特殊,不似人间之物。
鬼狼袖口内的寒光一闪而过,然后从新没入他的袖子中,那是一柄通体碧绿的飞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那是江湖中传闻已久的御剑术,剑体和持剑人的气息息息相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持剑人可以看作是剑体的宿主,剑体寄生在剑主之上,和黄淳风的千里飞剑取人头颅大相径庭,有着天壤之别,御剑是秘术,千里飞剑是剑意气息。圣城之前,北魏那一袭灰衣和段红袖游斗之时,也曾经御出一柄飞剑,没想到在遥远的草原深处还有人会这种秘法。
李元昊的银钱被斩断之后,身子却未曾停下下落的趋势,眼看就要砸在石板之上,李元昊另一脚突然勾住白熊的脖颈,大喝一声“起”,一手拍在桥面之上,两人同时起身。
白熊依旧死死抓住李元昊的脚腕儿,李元昊双手也锁住白熊的胳膊,两人僵持不下。
李元昊突然双手放开,一手握住断剑,一手抽出腰间刀,断剑斩向鬼狼,腰间刀斩向白熊的手腕。
“快退!”首领白狼一声提醒,他在断开的那段城墙之前,曾经见过李元昊的月水留下的刀意,虽不如时未寒那般恐怖,也隐隐有了几分意思,所以看到李元昊抽刀一瞬间马上让白熊退让。
已经被激起血性的白熊哪里顾得上这些,他要让手中的女子尸骨无存,可是这女子仿若有无限的手段,总能化险为夷,还能频出出乎意料的诡谲招数,好像她比自己更像草原狼。
白虎和白灵同时身形闪动,一人扯住白熊后退,一人抬起一脚,重重踹在李元昊的后背之上,纠缠不清的两人瞬间分开,李元昊如同一块巨石一般从桥头之上重重落下,砸在水面之上,溅起一个巨大的水花,不见了踪影。
鬼狼飘忽,落在桥柱之上,眼睛未曾在李秀策身上停留,而是望着李元昊落水的地方:“带着这小娃娃先走,那女子我自会送到中先生面前。”
白熊心有不甘,低吼两声,首领白狼一手砸在李秀策的脖颈之上,扛起李秀策的身子,简简单单吐出一个字“撤”,然后率先离开了长桥,消失在浓雾之中,白灵跃上白熊的肩膀,亲昵拍了拍他的脑袋,白熊呜呜两声,也跟了上去。
噗通一声,落水的李元昊突然炸出水面,毫无章法的挥舞出五刀。
“那小娃娃被救走,心头着急了吗?”鬼狼嘲笑道,身子扭曲躲过五道刀罡,间不容发飞扑而下,一手成掌。
李元昊抬头,眼看鬼狼的手掌已到,仓促之间,举手硬接,才刚刚破水而出,又被一掌砸下,噗通一声,李元昊再次落水,鬼狼的掌风却未停,整个小湖的湖面被下压,形成一个巨坑,十吸之后,水面回滚,恢复如初。
鬼狼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轻轻落在水面之上,低头望着水下:“还想破水而出?”双袖挥舞而出,在水面上轻描淡写的划出无数沟壑,前后挥舞九九八十一下,整个湖面如同被切烂一般,玄奇而又真实。
李元昊站在水面之下,双脚已经落在河床之上,抬头望去,一束束微弱的光芒从水面之上照射下来,隐隐约约能够鬼狼的身影,看似轻描淡写毫无规律的斩水八十一刀,实际上是精心布置,不同刀罡之间相互钩挂联系,如同水银泻地,组成了一座巨大的水下牢笼,而唯一的生门出路便是的鬼狼所站立的地方。
鬼狼低头瞧了一眼水面,冷笑一声:“看你能够藏到何时?”
李元昊突然双膝微曲,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双手向上虚托,缓缓搅动,以他为圆心,小湖的内水也开始搅动,逐渐旋转,而且越转越快,渐渐形成一个倒立的漏斗形状。
“蠢货,如此这般不就暴露了位置。”鬼狼摇摇头,突然对这名女子失去了兴趣,双袖不断挥舞而出,如同利剑一般的气息齐齐射向倒立漏斗的中心处。
漏斗开始逐渐变小,但是鬼狼却皱了皱眉头,为何不见湖水被鲜血染成殷红?刚刚思索至此,李元昊一人一剑从快速旋转的漏斗壁上破水而出,直刺鬼狼的面门。鬼狼眯眼,斜斜侧过脑袋,垂腰的黑发被齐齐削掉一缕。
李元昊并不恋战,双脚落在桥面之上,浑身湿漉漉的,不断有水滴落下,落在桥面之上,猛地吐出一口浊气,再吸一口新鲜空气,脚下不停,向着白狼离开的方向追去。
“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