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知晓沈凝儿的脾性,神神叨叨,常有胡言乱语,比若“检测技术与自动化装置”、“理工女研究生”等词语,翻遍《说文解字》都找不到解释。这些大概都和沈凝儿当年的“死而复生”有关,沈凝儿“死后”应该有过庄周梦蝶、大梦春秋般的经历。不过也正是如此,她也时常有惊人言行,颇为让人意外。
“陆姑娘,后来如何了?”李元昊问道。
陆琳琅抿嘴浅笑:“后来翰林院编修认输,却不想失了读书人的面子,拒不道歉。沈凝儿占了理儿,不依不饶,大呼小叫,将整个翰林院骂了一遍。”
“哦?文无第一,文章诗词最难评判高低,那翰林院编修竟然认输,沈凝儿做所诗词必定不凡。”李元昊说道,不曾想沈凝儿还会作诗词,又是一个惊喜意外。
“的确不凡,短短三日之内,天下九州都流传着沈凝儿的这首《青玉案元夕》。”陆琳琅笑着说道,自顾自诵念起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李元昊死读书,读死书,并无吟诗作赋的天赋,也无评诗断章的能力,但是听到这首《青玉案元夕》,眼神一亮,元宵佳节能做出这等诗词,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都只能认输。
“另一件有趣的事情是什么?”陆琳琅说有两件趣事儿,一件来自北魏,另一件来自南梁。
“另一件事儿是南梁公主陈洛妍完成了一幅壮丽画卷,整个南梁朝廷都赞不绝口,就连独占天下书画榜首的南梁大儒罗明林都说这幅画卷好,是新纪元以来青绿山水画作第一神品,气象万万千千,无人能及,上古《清明上河图》不寂寞了。”
李元昊瘪了瘪嘴巴,又是这个哗众取宠的陈洛妍,冷哼一声:“夸大其词,罗明林碍于陈洛妍的身份,阿谀奉承而已。”
“李公子这就有所不知了,罗明林在南梁朝廷有个外号叫‘硬骨头’,说此人气节高,脾气硬,认起理儿来,皇帝都不怕,反而南梁皇帝有些发憷这位大儒,远远见到了绕道走。”陆琳琅解释道,意思是卢明林
“哼,好没骨气的皇帝,竟然害怕大臣。”李元昊翻了翻白眼,她却忘了自己被苏索两位贵妃追着满皇宫逃跑的事情了。
听出李元昊语气中的不悦,陆琳琅只认为李公子身为北魏人,对南梁有敌意:“陈洛妍这幅画卷长三丈,宽五尺,上有绵亘山势,幽岩深谷,高峰平坡,流溪飞泉,水村野市,渔船游艇,桥梁水车,茅蓬楼阁,不一而足,而且布局精妙,意境雄浑壮阔,气势恢宏。这幅画卷还未有副本流传在外,南梁太子陈建业见到此幅画卷,赞不绝口,将其命名为《千里江山图》,寓意区区画卷之上,有咫尺有千里之趣,陈洛妍却提款落笔了三个字,李公子想知道是那三个字吗?”
“不想,如果你实在想说,我也不拦着。”
陆琳琅再次抿嘴一笑:“十八岁。”
“十八岁?”李元昊断然没有想到,落款竟是十八岁三个字。
“陈洛妍解释,天下成名画师千百万,却未曾有一人能画出此画卷,并不是画工不到,而是情感不到,而对于本公主而言,唯有十八岁方才能画出如此画卷,多一岁画不出,少一岁也画不出,独独十八岁年纪,心神精气蓬勃,落笔欢脱,不沾惹因果,这便是本公主给自己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了。”陆琳琅说道。
记仇南梁公主,听到这一番话,李元昊也不禁点点头,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并非年纪越高功夫越深,反而是年轻时候的诗词画作更传神,黄淳风剑道大成是在观看极地沧海,但是剑道根基还是那一本《渊远亭洗剑录》,南梁公主成画《前俩景山图》,而且能有此一番见解,的确不凡,有男子的英气。
“陈洛妍除了琴之外,棋书画都是绝佳,而且样貌绝美,是天下第一美女。”陆琳琅脸上流露出一丝艳羡神情。
天下第一美女像是一根刺扎入李元昊的心头,北魏的皇帝陛下有一个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她极不喜欢,开口冷嘲热讽道:“什么天下第一美女,哼,说不定长着一张大饼脸,满脸麻子,尤不如陆姑娘漂亮。”
陆琳琅的脸腾地一声红了,像是一个大红苹果:“李公子就不要取笑琳琅了,我怎么能和南梁的公主比较。”
“为何不能比?她陈洛妍难不成还有三头六臂,能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不成?”李元昊没好气的说道。
两人继续前行,速度不快,在初春时节的暖风里,款款前行。
时不时有下人路过,都会弯腰恭敬叫一声:“帮主,李公子。”不同于对陆琳琅的尊重,对于李元昊众人都躲得远远的,一声李公子,多有畏惧之情,一剑斩杀郑云神是修为高深,眨眼抹杀陆千帆就是手段辛辣了,后者比前者更让人胆寒,剑光过后,野心勃勃想要成为九大世家之一的郑云神成了一抔黄土,想想都让人觉得背后发冷,而且是越想越心惊。
李元昊毫不在意众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