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霓澜二皇子殿下手无缚鸡之力,打幼年起终年体寒身虚,弱不禁风。
殿下连武功都无法学,怎么一下就变成修行者了?难道——
“殿下您的符咒解除了?”沈镜月眼中欣喜若狂,裂肤之刑是她所见过最残忍的酷刑,杀场横尸遍野的荒芜至少能够尘归尘土归土,可每月一次的裂肤,折磨无尽除非死亡。
“万命献祭求来的符咒哪有轻易‘解’开的说法。”琴子祁睨看手中寒冰,指腹一收寒气急速扩散,氤氲开的冷气下换回一杯凉茶继续道:“有些事倒不是防你才不提,只是自己都没弄明白,时机不对,就我这副身子提了都是多余。”
“属下不会多心。”殿下要是修行者,就有了更强的自保能力。
沈镜月只想到这点,对于二殿下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折磨,但凭什么死,凭什么让一人从出生开始就坠入深渊永无天明之日。
琴子祁放下茶盏,对着属下示意一同走进书房密廊,走进五崇殿内。
自动闭合的殿门,沈镜月从来没喜欢过这个地方,虽然最安全。
“这里才能随便说话。”琴子祁撇过镜月脖颈肌肤冻出的鸡皮疙瘩,一下解开裘衣给属下披上。
“殿下——”沈镜月想阻挡。
“套上吧,这大殿你不是修行者受不了这份寒意的。”
沈镜月想想武者与修行者的体质天壤之别,她也就不再倔强,套上裘衣还将腰带都牢牢系上,这大殿的温度不低,但就是有一股寒意往骨头里面钻。
进入殿内,琴子祁腰间的铃铛就不再响动。
隐身墙内的紫伈想显露幻身,却被吾主心传警告不准出来,还不是时候。
“霓澜国百年前为何主动求这诅咒?”沈镜月好奇动机。
“有些真相后人听着往往觉得很可笑,但可笑的不止是真相,而是传了五百年,无意出错还是有心为之,真相的答案早就变得光怪陆离面目全非。”琴子祁低沉的声幽幽舒缓,负手望着池水温泉,决定循序渐进的让沈镜月理解一些事情。
“五百年前是栩伏五国乱战。”兵家出身的沈镜月对史记娴熟。
“乱战不止灭了一国,四国均分至今。战火中死的人数其中万命祭祀也能消无声息,正好让霓澜皇家血脉种了这裂肤诅咒。”
“代价子嗣凋零,图什么?”
“据说种了这符咒者可涅槃重生一统栩伏。”子嗣凋零的代价又算得上什么。
“赌这么大?”沈镜月不解蹙眉。
“我猜想求诅咒的当事人,求得是自己能够涅槃一统栩伏,从来就没想过后代子嗣什么的。”跨越了整整五百年的旧闻,始末已经说不清真假。但五百年来,琴氏种这符咒者鲜少有人扛过成年,本殿下似乎是扛得时间最长的一位。”他真能忍呀。
“殿下,但凭什么这涅槃重生就能够做到统一栩伏?
四国统一三国臣服,史户礼兵刑工六部不会废除。
皇家再变,普通百姓要得是衣食无忧天下太平,朝廷做得就是政纲持稳。
无民无国,统一又有何用?一人之力即便能做到统一百年,殉后下代要无德无才,统一只是过往沧海,史河云烟罢了。”
“那要能做到无殉不死呢?”琴子祁微微侧目,再论笑话一般,苍白的眉眼笑容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