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总是肮脏和腐朽最好的庇护。暴力和犯罪在夜晚的掩蔽下,于空无一人处,肆意发酵和释放。这繁华的都市仿若一张大网,将之网罗其中,等待着人去发现和找寻。
哪怕治安队的人频频联查,也无法杜绝违法犯罪的发生。毕竟,只要是人就需要休息的。今夜就是治安队联合交通队的大联查行动,然而当他们冲进那一栋栋由线人提供的楼宇时,却是扑了空,什么都没有发现。
今夜,看起来像是个安宁的夜。
而远在海上内千里之外的京市,一栋灯火通明的四合院内,一袭精致唐装的老人站在高大槐树下,仰头望着月明星稀的天空,兀自感慨:多少年没在京市看着这么好的夜空了。
由远及近的手机铃声把老人的思绪拉回,只是不见他有任何动作,仍然保持着仰着头看着天空的姿势。不一会一个看上去年纪有五六十岁的老人手里托着一部手机过来,恭敬的对树下的老人道:“三叔,是小柳来的电话。”
三叔并没有去接手机,让身后的人把免提打开,而后声音平和的问道:“什么事儿?”
老人口中的小柳即是柳师傅,听到三叔的声音后说道:“三叔,廖琪没上钩,秦谦的计划明天开始实行,我们要不要再做点什么?”
“呵……他还真是不死心啊的。还真以为一群毛头小子就能比当年的他们还要强么?”三叔冷笑道,“让他们闹腾吧,如果廖琪这次真的被绊住,还有什么意思。”
“是……”柳师傅犹豫了片刻,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叔,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三叔气定神闲,只说了一个字:“说。”
“您到底看重廖琪哪了?不过是有点小才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而且我也看了他的生辰,”
“不该关心的事少关心,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三叔的语气突然变冷,虽然听上去仍然平缓,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柳师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而后转移话题问道:“那我们的计划呢?”
“等着吧,时间尚早。”三叔叹了口气,双手背于身后,转身迈步向屋内走去。同时对柳师傅说:“与其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早些把棺材钉准备好,你说呢?”
不怒自威,这位看上去和蔼慈祥的老人当真如此。
“三叔说的是。”柳师傅及其顺从的说道。之后就听到听筒内传出的忙音,三叔已经命人挂了电话。
此时的柳师傅在海上市一处五星宾馆的套房内,站在落地窗前,仍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视线所及处,正是不远处的连云小区。他低声喃喃:“廖琪啊廖琪,你怎么就放下你的尊严了呢?”
此时柳师傅手机屏幕上,赫然是许正传给他的记录截图。‘我认输了’,四个字,看上去如此扎眼,丝毫不会给人胜利的感觉。
然而,三叔回到屋内,再次翻起廖家的那本日记。里面的内容虽然繁冗复杂,但他已都基本了解。他直接翻到廖琪所记录的棺材钉一案那一页,看着上面廖琪写下的话,不免嘴角勾起了笑。
“经验不足,乃至于被人当棋子,幕后真凶心机之深,暂不能敌,等我完成心中所愿,定将你绳之以法!”
“气势倒是不错。”三叔略带欣赏的看着廖琪写下的字,许久之后才说:“机会给你了,但是,你能成长起来么?”
廖琪当然不清楚有多少人在惦记着他,回到家中,洗了澡便倒在床上,没过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没办法,这几日他心里俱疲,除了长时间的奔波,分析案情,还看到了那几个本该在大好年华绽放的美好生命,逝去后所展现出的社会。以往的廖琪再怎么通晓世故,也不及此刻的触目惊心。
廖琪曾想,以某种身份慢慢介入到那些圈子当中,不为别的,只不过是想了解下那些人的过往以及现状。
只是时间有限。杨骋告诉他,许多人下了水,是因为借了贷。贷还不上,只得寻求快速致富的办法。而她们本身的身体,便是最直接的工具,没有之一。
靠着年轻的资本,肆意挥霍着所为的青春。她们有些人考虑的问题只是:等一切结束之后,该怎么找一个老实人嫁了。
每每说到此处,杨骋都要感慨:真是的,老实人招谁惹谁了。
而她们用来欺骗老实人的道具,竟有个很不错的名字:圣女贞德红。
至于借贷的原因,则是包罗万象了。有些人无奈、有些人贪婪、有些人虚荣、有些人走投无路。
但结果,却总是相似的。
这已经不是廖琪第一次思虑这个问题了,在饱含惋惜和愤恨的情绪里,廖琪的睡梦开始了。
时间流逝,午夜时,负责联查的各个队员们拖着疲惫的身体钻进车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有人大喊:“走啊,兄弟们,去吃个宵夜庆祝下。”
“庆祝咱们折腾大半夜毛都没查着么?”
“那就犒劳下自个。哎呀,确实有点累了,吃串腰子,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