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名医的名头,而且还是洪承畴这个当朝丞相推荐的神医。却根本没有半点神医的样子,无论是从外貌还是自身的气质。毛景文上下左右看了个仔细,却始终找不到眼前猥琐的老头有半点神医的样子。
张大可的确猥琐,而且架子不小,阿斗把他请过来的手段似乎有些不妥。这老头到了皇城,却没有半点尊重。尤其是在看到洪承畴之时,他还直接翻了白眼,满脸的不耐烦。
洪承畴这个当朝宰相却不敢怠慢,除了笑脸相迎之外,还直接向他行了大礼。如此一来,倒是让在场之人对这张大可都高看了一眼。
毕竟,洪承畴的威望在这里,连他都这样礼贤下士之人,必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至此,毛景文刚刚散失的信心倒是又增加了不少。
“洪承畴你的大礼老夫可担当不起。”张大可嘴上说着担当不起,可他的神情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张大哥,您太见外了。凭您的本事,我洪承畴当行此大礼,一点都不为过。”洪承畴倒是一点都不生气。
张大可翻了个白眼,突然呵呵笑道:“算了,这次就当是还你先前的人情,说吧。需要医治何人?”
洪承畴依旧笑意满脸,赶紧拉着张大可来到太医院,指着毛文龙言道:“便是他。”
张大可只是匆匆扫了毛文龙一眼,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在场几人看到张大可这神情,心里都紧张了起来。洪承畴更是直接开口问询:“张兄,看出总兵患了何病吗?”
张大可并未回应,他伸手在怀里摸出一套银针。径直坐到毛文龙的身边,只见毛文龙那双受到创伤的手臂就在眼前。他轻轻把毛文龙的手臂挪到自己的面前,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会。
许久过后,张大可才迅速拿出一根银针,轻轻的扎在毛文龙手臂的创口处。当银针拔出来之时,本来银白色的银针,这会却已经完全变黑。
有点医学常理的人都懂得这是中毒的症状。可先前皇宫里的太医都验证过,并未出现这样的问题,为何张大可一来就探出来毛文龙中毒?
带着这样的疑问,洪承畴再次不耻下问:“张兄,这是为何?”
张大可的目光依旧盯在银针上,头也不回的说:“总兵所中之毒,乃是一种罕见的慢性毒药。所幸现在才是开始发作的时候,此时施救为时不晚。”
听他这么一说,屋内所有人顿时宽心下来,只要有救就好,他们才不会去管到底是什么毒。
此时的张大可已经开始忙活起来,只见他依序拿出所有的银针,每次消毒之后便扎在毛文龙的创口上。
如此反复,直到那些创口下针之后不再变黑为止。足足大半天的时间过去,张大可都在全神贯注的忙活着。
看他已经满头大汗,却没有人敢上去打扰,洪承畴有心希望他能够休息片刻。却因为心忧毛文龙的病情发生意外,所以还是憋了下来。
时间在悄然间流逝,临近傍晚的时候,张大可终于完成了清理毒素的任务。望着毛文龙手臂上,那些微微渗出来的鲜红血液,张大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脸。
看到张大可在收拾银针,洪承畴当即亲自送上香茶,并开口小心询问:“张兄,总兵的情况现在如何?几时能够醒过来?”
“最迟明天便可以清醒过来,晚上你们都小心守着,一旦你们总兵有任何的异常反应都必须告知老夫一声。”张大可说完便起身。
洪承畴连忙答应下来,并亲自送张大可去一旁的房间休息。
忙完回来的洪承畴刚刚走进屋内,便听毛景文在嘀咕:“父皇真的是中毒吗?为何之前那么多的太医看过了都没有发现?”
“皇上难道连老臣都信不过吗?”洪承畴当即就接口。
毛景文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尴尬的傻笑两声,便不再言语。洪承畴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到毛文龙的身边,看着他依旧没有半点清醒过来的模样,他的心里也开始变得忐忑起来。
深夜之时,昏迷了一个多月的毛文龙终于有了动静,嘴里细微的发出一阵阵梦语。彻夜守护的家人都凑到其身边去听,却始终未能听清楚毛文龙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洪承畴才想起先前张大可的交代,他连忙跑去拉着张大可过来。经过张大可的诊断,这才了解毛文龙是口渴要喝水。
整整一大碗凉水灌了下去,毛文龙这才真正的清醒过来。但由于昏迷一个多月的时间,此刻的他全身依旧无力。
张大可再次查看毛文龙的身体,最终确定其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需静心休养几天便可完全恢复过来。
闻言,在场之人都松了口气。毛文龙昏迷这段时间,可把家里人给吓坏了。
毛景文这下可不敢再怀疑张大可的医术,连声称赞过后,便表示要大力奖赏于他。可张大可似乎并不领情,翻了个白眼便径直离去。
对此,毛景文心里很是憋屈,自打他当皇帝以来,除了洪承畴这个老臣之外,还真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他这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