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固抬头看往楼上,昏暗的灯笼隐了那人的模样。 一袭暗紫色锦衣,白面剑眉,腰间系了玉带,通身贵气,胥固不用多想就知道此人定是云国景宣帝。 冷笑道:“十分有意思,我这样的闲人,竟劳烦景帝亲自来见?” 景宣帝浅笑着下楼“长兴王怎能是闲人,漠雪的江山可还等着你呢。” 林池警觉的微微往前,站在胥固身侧,低声道:“你伤势未愈,不要硬碰硬。” “漠雪的江山与我何干?你想要便自己去拿。”胥固脸色不善的看着他“把她还给我。” 景宣帝挑眉,微微疑惑,嗤笑道:“朕不喜欢做亏本的买卖,你帮朕拿下漠雪,想要什么朕都答应你。” 胥固撩了撩衣摆,又安稳坐下“她可是大小姐用命救回来的,你动她,大小姐九泉之下恐怕难得安息。” 林池无奈的叹口气,都说别硬碰硬了。 果然,提起玲芩,景宣帝脸色一沉“何必提已逝的人?” 语气一冷“你只说要不要与朕联手,只要一统漠雪,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胥固听他语气,宓姝似乎不在他手上,心里也不知是悲是喜,起身对林池道:“走吧。” 景宣帝一口气堵在胸腔,冷哼“你以为想走就能走?”客栈外呼啦啦冲进来一堆侍卫,少说也有上百之数。 林池看了看四周,知道硬闯是不行了,无奈的叹气“少主,你现在的情况是不适合跟他们动手的,若是你不介意……” 胥固点点头,林池笑了笑,对景宣帝拱手道:“景帝,我家少主有要事在身,真的耽搁不得,得罪了。” 景宣帝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林池一跃而起,手上不知何时竟握了一包药粉,当空这么一洒,只听得“叮叮哐哐”的,侍卫们的武器都掉了,人也晕倒在地。 景宣帝扶着桌子,勉强站住,气急的指着胥固“你……你好歹曾经是个王爷,怎的如今也学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胥固还未说话,林池笑得开心“景帝谦虚了,不过是对什么人,用什么方法罢了。” “你……”景宣帝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撑不过迷药的药性,晕了过去。 胥固淡淡的看了林池一眼“你要是本事有你的嘴皮子一半厉害也就好了。” 说着,便走出了客栈,林池摸摸鼻子,只好跟上,“看来五小姐不在景帝手上。” 胥固点头“若是在,他就不会问我的意愿了。” “那……”林池想了想,犹犹豫豫的道:“我想,五小姐说不定并没有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什么意思?”胥固眉头一挑,脚步也顿住了。 “原先我以为五小姐是落在了景帝手上,可是如今看景帝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没有“ “我们两个大男人马不停蹄的赶,十天已经这么远了,五小姐身体虚弱,自是不可能与我们一样的脚程。” 林池又皱皱眉“况且……五小姐出门时并没打算出远门,身上带的银子也肯定不多,没有银两,吃饭也是问题。” “会不会……五小姐根本就没有走远?” 胥固皱眉,妍蔚说问过守城的兵将,并未看到宓姝出城,没有出城,却不在城中…… “我们回去。” 夜深如墨,宓姝端着药碗进屋,唤醒床上熟睡的小奕“把药喝了再睡。” 小奕揉了揉眼睛,不怎么情愿的接过药碗,嘟囔道:“姐姐不是说这些药吃了治标不治本吗?” 宓姝笑着摸摸他的头“这药可不是那些老大夫的药,这个喝了能强身健体。” 虽然不是很喜欢喝,但小奕还是仰头就喝完了。 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是不是我身体好了,姐姐就要走了?” 宓姝敛下眼睑,拿过空了的药碗“姐姐也有自己的家人,也要回家的。”小奕有些不高兴。 又问:“那能带我一起走吗?” 宓姝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眸子,笑道:“如今你也算是我正儿八经的徒弟了,当然是要跟着我学医救人才是。” 小奕不服气的哼了哼“什么徒弟,姐姐可没喝过我的敬师茶,算不得我师父,而且姐姐这样的年级,叫师父怕是把你叫老了。” 宓姝嗔笑着敲敲他的头“早点睡吧,小徒弟。” 这些日子她每日里去后山挖一些草药,让赖婆婆拿到集市上卖了,果然比之前光靠捕鱼赚的银子比较多,赖寡妇买了两只鹅,养在了院子里。 自己这身子骨确实太过没用,只是这样动一动,到了夜里便浑身又冷又疼,又没药材养着,哪天倒下了也说不定。 看了看已经熄了烛火睡下的小奕,希望这徒弟学快些,不然……哪天自己就走了呢? 想她以前的日子里虽说没做什么恶事,但也绝非好人,原以为这次真的要命绝,却让人救下了,唉…… 千学来抓她,必是景帝授意,那也就是说胥固还活着,想到此,又不由得对赖寡妇感恩戴德,毕竟她还是想着,能再见一见他的。 可如今,自己这样的没用,莫说天下之大,她如今连回家都是个问题,走两步都气喘吁吁,何况这里也不知离家多远。 又怎么去找他呢? 无奈的叹口气,这些日子为了躲避千学的耳目,不曾出过村,看来明天,还是要去集市上看看,总要先知道这是哪儿,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次日清晨,赖寡妇背着竹筐,手里拎着鱼,正准备出门去集市,宓姝道:“婆婆是去集市吗?”赖寡妇笑道:“是,姑娘有什么要买的?告诉我老婆子,我去给你买回来。” 宓姝摇摇头“我教小奕读书识字,总不能光靠我一张嘴巴说,要去集市上看看,有没有卖书的。” 赖寡妇连连点头“姑娘说的有道理,老婆子不识字,只能劳烦姑娘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