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一处宾馆,伊木跟着房东往前走,狭窄的过道两边是密集的房间。空气中开始有种难闻的腐臭味,并且越来越浓。房东在330号房停下来,用钥匙打开房门。普通的单人间,异常简洁,一张床,电视,厕所。地面是一个打开的行李箱,透明塑料袋包裹着一些血肉模糊的东西,细看才知道那是人体的四肢和内脏。
“今天早上客人跟我退房的时候抱怨说,房间里有异味,我说那是不可能的事,还跟他吵起来。”房东说,“后来我清理房间时发觉确是如此,我四处搜寻,最后在床底下发现了这个行李箱。”
一个人跌跌撞撞从门口进来,“伊前辈,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之风,戴上这个。”伊木把一双胶手套递给夏之风,“看看头颅是不是埋在底下。”
这是夏之风当上警察后第一次接触案发现场,本来满屋子的尸臭已经弄得他很不舒服,现在伊木又给他下这样的命令。虽然夏之风极度不情愿,但是他又不想让伊前辈失望,所以只得蹲下身去,用刀子划开塑料袋,伸手从残肢里面寻找头颅。过了30秒,夏之风实在忍不住了,跑到阳台外面的刷洗所呕吐起来。伊木摇了摇头,自己戴上了手套。“头颅不这里面。”他仔细搜寻之后说。
“很有可能是杀人犯带走了。”房东说。
“为什么要带走呢?”伊木问。
“可能想要隐瞒受害人身份。”
“这是谁的行李箱?”
“看上去好像是前天一个女的拿着的。”
“她长什么样子?”
“长头发,鼻子有点高,大概二十来岁。”
“她一个人吗?”
“是的,就她一个人。我没有看到有谁跟她一起。”
“她没有跟你退房?”
“我想想,”房东思忖片刻说,“没有。”
“有客人不退房也没有关系吗?”
“偶尔有些人不退房就走,连同钥匙一起带走,只是押金就拿不到了。”
“押金一般多少?”
“100元。”
“我需要把你过道和门口的监控录像拿回去调查。”
“好的,没问题。”
回程的路上,伊木开车,夏之风坐在副驾驶座上。“你令我有点失望,”伊木说道,“这是你跟我的第一天,以后你得好好表现。”
“我知道了。”夏之风说。
“一会跟法医那边交待一下,看看能否从中找到些线索。”
“是。”
—
晚上七点,夏之风一脸疲惫回到家里。“晚饭快好了,”苏思兰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嗯,”夏之风应了一声,摊倒在沙发上。
“我做了你喜欢吃的番茄炒蛋和清蒸排骨。”苏思兰把菜端在餐桌上。
“我没什么胃口。”
“怎么了?”她往夏之风看过去。
夏之风瞄了一眼排骨,马上又想到那堆裹在行李箱里的肢体,那异常难闻的臭味。他突然忍不住又跑到刷洗所呕吐,低头双手抓着瓷具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这是他当上警察第27天。以后应该会慢慢习惯吧。他这样想着,捧了一捧水洗了把脸。
“你还好吧?”苏思兰扶着门框站在他身后。
“我没事。”夏之风取下毛巾擦脸上的水,转身看她。她穿一条宽松的碎花裙,半张脸在逆光里。“我们吃饭吧。”他说。
“我后天去贵州。”吃饭的时候,苏思兰说。
“贵州?”
“嗯。”
“去哪里做什么?”
“拍一部关于留守儿童的纪录片。”
“你跟制片组的人一起去吗?”
“是的。”
“那边条件不太好,生活有些不方便,你得有心理准备。”
“我上司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苏笑了笑。
“你一定要去吗?”
“不管怎样,我都想试试。我可不想一开始就退缩。”她一脸认真的表情。
“我知道了。”夏之风表示理解的说
晚饭之后,夏之风拿出拷贝的监控视频在电脑上看,从8点多直到11点。苏思兰过来书房看他。“你还不睡觉吗?”她把一杯冲好的咖啡放在桌面。
“你先睡吧,我还要过一会。”
“好,不要太晚。”
“我知道了。”
苏思兰回到大厅,独自坐在沙发上,看一本名为《失乐园》的书。翻了十几页,她扭头看书房里的夏之风,发现他仍在专注看着电脑屏幕。时间快到12点了,她打了个哈欠,便搁下书,回到房间休息。
到凌晨1点多的时候,夏之风才看完那三天的监控录像。第二天早上,苏思兰7点多起来,发现夏之风不在身边,她去到书房,也不见他的身影。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她心里纳闷。
—
夏之风通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