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沙壁的温度稍有缓解。
大家伙喝酒叙旧,直至半夜方歇。
觉阎沙壁的月光,比别处要通亮。
月光照耀下,觉阎沙壁莹莹闪光,好似镀了一层银水似的。
二十头骆驼趴在沙地里,一动不动;谢宫宝闭目打坐,走着吸纳之法,方思弱枕在他腿上睡着;熊木岩和庄护卫则背靠窟崖,睡得很深;其余之众皆横躺沙地,鼾声大作。除了鼾声之外,四口大箱子里也传出“滋滋滋”的鼠叫声,这些鼠叫声很微弱,但极有规律,像在交流,又像是在呼救。
此时,只有谢宫宝处在半睡半醒之间。
他潜意识的听到鼠叫,猝醒过来查看。
没有发现异样,于是又闭目埋思起来。
可就在他睡意渐浓之时,从周边的沙地里悄无声息的生长出一根根尖尖的晶体,片刻的功夫竟长得遍地都是,这些晶体刺儿在月光之下闪着寒光。隔一会儿,从这些无数晶体刺儿底下爬出来无数的水晶地鼠。
水晶地鼠比一般家鼠大了足足两倍。
地鼠没有毛发,皮肉呈半透明状。
它们龇着牙一步一步的往谢宫宝一干人等爬来。
除此之外,天上又飞来一群血鸦,这些血鸦双目赤红,体型娇小,但翅膀肥大,它们飞来无声,黑压压的一片降落在窟崖之上,紧紧盯着崖下谢宫宝等人。
可谢宫宝是何等修为,往常打坐,纵使睡熟,针尖落地也能猝醒。
时下,水晶地鼠和血鸦来了无数只,光听呼吸声,也辨别出来了。
“什么妖物!”谢宫宝大喊一声,弹跳而起,睁眼细瞧。
与此同时,熊木岩一众给他喊声惊着,纷纷醒来。大家伙环目一扫,看见如此多的水晶地鼠和血鸦,都不由吓傻了眼。——值此生死关头,熊木岩仍朝谢宫宝笑道:“熊某打此走了四个来回,还从来没有招来如此多的凶煞之物,这些魔物是你招来的吧。”
谢宫宝道:“怎么,法老后悔跟我搭伙过夜了?”
熊木岩哈哈大笑:“有幸与谢兄弟并肩作战,死而无憾。”
两人说话间,水晶地鼠淌着锋利的爪子从四面八方扑击上来。
同时间崖上的血鸦唯恐落后,也黑压压一片的扎了下来。
熊木岩大喊:“护魂盾!”
在他喊叫之时,谢宫宝已经护起了一面气墙。这气墙伸张足有十米方圆,将骆驼以及所有人都拢括在了墙面之内,气墙护罩极其坚固,任凭水晶地鼠和血鸦如何撞击,甚至撕咬,也牢而不破。
熊木岩道:“这些只是觉阎沙壁里面最低级的妖物,它们白天不见光,只要挨到天亮即可,谢兄弟,你能撑到天亮吗?”
谢宫宝举手支撑着气墙,回道:“应该不难。”
水晶地鼠数量惊人,越聚越多,很快集多成山,许多地鼠爬到气墙顶上张牙舞爪;血鸦跟地鼠相比丝毫不弱,它们的数量也多,且生有一四寸来长的尖嘴,不停的啄咬气墙。如此疯狂撞击、啄咬了一刻钟,水晶地鼠和血鸦均现疲态,攻势缓了下来。
熊木岩一众大喜,有些人甚至欢呼起来。
可是呼声未落,有人突然啊的一声惨叫。
原来,气墙里面的沙地里凭空生长出来许多带尖的晶体,刚好刺穿那人的脚底板。大家伙争相跳跃,躲避萌芽生长出来的晶体刺儿,每个人的形态都狼狈之极。——熊木岩道:“糟糕!水晶地鼠从地底攻击上来了!”
他话声未落,果然从沙地内冒出几只鼠头。
谢宫宝道:“法老莫慌,我自有办法对付。”
说罢,往脚底灌了少量真气,猛地往地面一踩。
只听砰的巨响,竟踩出一个宽约十米,深约两米的大坑,方圆一里的沙子扬起数米来高,放佛刮起的一场沙尘暴,而那些企图从地底偷袭的地鼠要么震伤,要么震死。——谢宫宝知道,光支撑不是办法,于是仙胎出窍,跳到气墙顶上朝四面八方狂喷纯阳紫火。
他这一喷,周边立时变成火山火海。
这纯阳紫火与天火属性相同,地鼠和血鸦可没法承受,纷纷逃窜。
熊木岩大呼可惜:“可惜了,这么多妖物,烧炼成魄可不得了。”
这时,方思弱翘嘴一笑:“法老想要晶魄,那我就送你几箩筐。”端起玉箫放在嘴上吹奏起来,箫声传出,恍如魔咒,把逃窜的地鼠和血鸦又尽数招回,投进火海之中。
熊木岩见状,忙默念法咒,往火里施了法。
地鼠和血鸦在火海里挣扎,片刻化为烟灰。
颜羽一众看得眼都直了,这简直就是屠杀。..
庄护卫朝方思弱伸了大拇指,呜呜两声。
熊木岩也夸:“方姑娘这一手可了不得。”
谢宫宝仙胎回窍,惭愧着道:“我都忘了你有这手。”
方思弱收起玉箫,笑道:“我刚睡得迷迷糊糊的,我自己都忘了。法老,对不住了,这回都怪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