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谢宫宝救下熊木岩,赶回狩猎小屋。
颜仙儿心里不舍,别了云水瑶和庞七,急急追赶,可惜夜里雾重,她这么一通乱跑,非但没有追上谢宫宝,反而迷了方向。接下来半夜,她只在妖山打转,天亮时分歇下脚,举目一望,群山起伏,更不知转到了何处?
没能追上谢宫宝,她心中沮丧,蹬坐石上抱头抽泣。
半晚重聚没得半点欢喜,反倒撩起心绪,惹来伤感。
你我好歹夫妻一场,你何至于对我如此冷漠?
都是那妖女,若非有她,你也不会离我而去。
她一边抽泣一边想着,越想越哭,越哭越恨。
正哭得伤心,突听山坡树枝沙响,有人说话:..
“你们怎么才回,大师兄都等得不耐烦了。”
“山里雾大得很,转了几圈才转回来。”
“熊木岩呢?是杀了还是跑了?”
“嘿,别说了,这老贼命大,我们本来围得好好的,就差一斧头就劈死他了,哪知半路杀出几个轩仙流的弟子,我们杀不过,只能趁黑回撤,也幸亏撤得早,否则死伤性命事小,倘若被擒露了身份,那麻烦就大了。”
“杀不了就算了,反正公主给大师兄擒到,迟些时候老贼还会自投罗网。好了,都别站在这里了,跟我回禀大师兄去,大伙儿还等着启程回家呢。”
颜仙儿心想,莫非是晚上那伙杀手?
她尾随在后,坡林境况瞧得一清二楚。
这伙人穿黑袍,做幡尸教打扮,当是杀手无疑。
尾随这伙人穿出林子,来到山坳,只见山坳里聚有百人之多。她怕被人发现,伏在暗处窥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百来人里竟有三个熟人。一个在傲坐火边,轻摇扇面,正是严松;一个面容惨淡,疗胯下之伤,却是高丸;最后一个则背靠岩石,昏睡如死,不是方思弱还能是谁。
颜仙儿睹此一景,立时就明白过来。
昨晚她欲杀高丸,高丸却被人救走。
而后回屋,发现方思弱又遭人劫去。
原来这一切都是严松暗地里捣的鬼。
她想,妖女在此,小宝必会寻来,到时他双拳难敌人多,怕要吃亏了。于是藏得远远的,决意候着,倘若等到谢宫宝,一来解己相思,二来也好做个帮手提他解危。——候了一会儿,瞧见严松等人收拾停当,往西行去,她也悄悄跟着。
……
……
严松一行百十人,翻山越岭始终走不快。
这结队不似独步,一路说话,怎快得了。
颜仙儿跟这两天,不见谢宫宝寻来,心里既高兴又失望。高兴的是,谢宫宝没来涉险,自然值得庆幸;失望的是,妖山重逢,原想随其浪迹天涯,谢宫宝倘若不来,此愿难遂。——不管是高兴还是失望,这一趟都必须跟到底,因为她知道谢宫宝痴迷妖女,迟早会到,此时未至,想必仍在探寻。
这日天色撒黑,严松一行歇下脚步。
颜仙儿不敢离近,就乱石堆里扎下。
她生堆小火,烤吃野味,细嚼慢咽吃到半夜。
约莫凌晨时分,把火熄了准备打坐安神,却听到脚步声响,她心头一震,趴在石后偷看,只见来者两人,一个是严松,另一人却不认得。端看他们止步林间,严松便道:“老六,你是医术圣手,向来是无伤不医,无病不治,我想问问,高坛主的伤你究竟能医好几分?”
那老六道:“高坛主伤及阴-囊,绝非一般医师能治,不过在小弟看来,这点伤也不算什么,这两天我替他缝针敷药,伤势已见好转,若无意外,十天半月他便会痊愈。”
严松罢了罢手,沉声道:“不,不能让他痊愈。”
那老六搔头不解,问:“大师兄的意思是……?”
严松四处观望,压低声响说道:“你没看见么,这两天高丸这老家伙对公主贼眼溜溜的,他看也就罢了,竟还动手动脚。哼,这老家伙臭名远扬,尤其做起那事六亲不认,你要是把他治好了,到时他对公主不轨,你我又岂是对手。”
老六道:“是哟,高坛主这口嗜好,还真让人不放心,他要真对公主不轨,那大师兄的颜面……。哎,既然大师兄知道他的脾性,起先就不该救他,这会儿也就没这层烦恼了。”
严松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救他是件容易的事,若非此前开罪了轩仙流,我犯得着冒这奇险。不管怎么说,老家伙也是一方霸主,在幡尸教的地位极高,这番救他一命,正好让师傅籍此机会与他结盟。老六,你医术高超,坏他人事儿当也不难,你看着办吧。”
老六笑道:“坏他人事儿么,好办好办。”
严松嘘了一声,又鬼鬼祟祟环看四周:
“小点声,今晚对话切不可对人说。”
“大师兄放心,小弟知道厉害。”
“那好,我们回吧。”
……
……
严松二人预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