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秋明制作的沙盘并不怎么美观,就是小孩子和尿玩泥做出来的房子也比他的象模象样多了。可是古人一来不知道等高线的运用,二来也很难理解等比例缩小是怎么回事,所以看见眼前这个仿真版的沙盘,无论陈宫还是程昱都是深受震撼,啧啧称奇。
有了这个沙盘,陈宫程昱就能够更加全面地掌控全局,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了半天,把皇甫嵩的疑问一一解决,又提出了一些改进方案。不过这两个的思路转得太快,其他人都是跟不上节奏的样子,魏延找个机会对秋明道:“方才宗正府来人,说那些弩已经谈好了,让我们派人去搬呢。”
秋明倒没想到刘焉办事如此快法,看来伏完真成了他手里的软柿子,想捏就捏啊。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魏延道:“宗正府,你可知道在哪里?”
魏延笑道:“方才都已经问清楚地方了,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安排办妥的。”
秋明道:“不是为了弩的事,你找几个得力的人去盯住宗正府,看他们什么时候去杀那一家人灭口,我们趁乱把人救出来罢。”
听秋明说完事情的经过,魏延沉默了,陈宫程昱也暂时停止了讨论,倒是典韦气得哇哇大叫:“这个什么辨皇子伤天害理,真不是东西,看我杀进宫去痛扁他一顿。”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抱住,陈宫道:“辨皇子是何皇后之子,大将军何进的外甥,若是合肥侯落势,他就是最可能继承皇位的人。你若是冲撞了他,他登基后如何能饶得了你?”
典韦恨声道:“这样的人,就算做了皇帝也是个无道之君。我本是游侠之身,就算惹了事找个山沟沟躲起来就是了,难道他还找得到我么?”
秋明冷冷地道:“他找不到你,自然会找邓州,找你婆娘,找你的子女,难道你还准备躲一辈子不成?”典韦想起在邓州的婆娘,似乎肚子已经开始要有动静了,顿时不敢再说。..
程昱道:“县丞和大将军一脉交好,若是辨皇子登基,县丞自然也会受重用。不过自古鸟尽弓藏,从他如今的所作所为来看,只怕也不会是什么明君,我们救下这一家人,日后可能有用。”
典韦瞥了他一眼道:“最烦你们这些人了,什么事情都要想个利害用途,还是我们江湖儿女爽利,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陈宫笑道:“快意恩仇固然是好,可要是因此累及家人就得不偿失了。既然大家都说要救,那么此事就让李严去做吧。他人本机灵能干,近来也很少在人前出现,就是露了行藏也很难想到我们身上。”
秋明马上叫过李严吩咐几句,叮嘱他得手后不要再留在洛阳,直接把那一家人全部带回邓州隐藏。李严虽然也很想参加可能发生的洛水大战,可是这一桩机密事能交付给他,说明秋明对他还是很器重的,于是欢欣鼓舞地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秋明把所有事情都交给陈宫,自己却领着典韦周泰到处走朋访友,特别是串连各街各巷的广场舞小队,邀请他们到南城墙上举行比赛。虽然有许多士人夫子对秋明这样的举动都是摇头不已,背地里不知骂了多少次有伤风化,可是洛阳令周异和廷尉左监法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他人也只能暂且隐忍下来。
而且这几天城中最重要的事情是大将军的洛阳北军终于要开拔了,家有军户的忙着要打点行装,家里没人参军也要被请去参加各种饯别酒宴,应酬唱和都是必不可少的。在这样匆忙的日子里,夫子们对秋明的怨念也就减轻了几分。
等到大将军真的率大军离开了,夫子们终于想起广场舞这档子事来,这玩意魔性太大了,要是再不管管的话,家里的婆子丫鬟都偷偷溜出去尬舞不说,连妻妾女儿都有各样蠢蠢欲动的迹象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如临大敌,共同挥洒写成万言书,要去天子驾前告御状。
可是还没等他们行动起来,城里的风向又是一变,前些天大家还引以为谈资的匪盗金兰帮被连根拔起,居然牵扯出朝中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亲人朋友都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们肯定不会和盗墓贼有什么瓜葛,可奇怪的是这些人一听见金兰二字,立刻面如死灰不发一言,竟象是默认了。
这一天晚上,秋明刚从外面浪荡回来,陈宫一把拉住他:“你可算回来了,王凌等了你许久不在,后来就走了。”
秋明一愣:“王凌?他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原来王凌是王允的侄子,从小就对王允极为敬佩,后来王允被关进天牢,他多方设法营救而不可得,一怒之下便投了合肥侯,希望能借合肥侯之手救出伯父。合肥侯得了晋阳王家子弟大是欢喜,当即把并州之事相托,居然也被王凌拉起来一支人马。
这次王凌带着他募集的部队赶到汝州与合肥侯会合,不想突然收到了王允的信物。王凌大吃一惊,想要立即抽身而退却总是不得机会,只好依王允书中所说暂时隐伏下来。过了几天,合肥侯征集勇士进洛阳探听消息以及联络藏在暗处的许攸,王凌便自告奋勇摸进了城。
根据王凌所说,合肥侯已经在汝州集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