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照你们这么说,于夫罗此去肯定是徒劳无功了?”
陈宫程昱一齐点头:“他自己估计也已经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会对你提出那三条,想要他拼着性命去袭扰乌桓山,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秋明苦恼地揪着头发:“现在我肯定是不能离开洛阳的,可是如果河间失守,张让绝对会把所有罪责全部算到我的头上,这可如何是好?”
魏延道:“我说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呢?进了几次宫,一会弄个天下第一聚宝大会出来,一会又弄个谈笑退敌,我们到洛阳来是对付合肥侯的,你整那些没用的干哈呢?自己有多大本事,心里没点碧树吗?”
秋明又气又笑,这些话是平时用来调侃魏延的,没想到居然被他反过来回敬了。近来不仅是魏延,连典韦都开始模仿秋明的说话方式,这两个家伙自恃跟随的时间长,越来越有些没大没小了,恩,这股歪风一定要刹一刹。不过魏延一口东北大喳子味还学得挺象,倒让秋明感觉有些亲切了。
等等,东北?秋明一下子想起了什么,连忙对典韦道:“快把胡车儿带进来。”
自从撒币事件过后,秋明有一段时间没去理会过胡车儿了,这家伙每天不是东游西荡就是南走北逛,日子过得不知有多惬意,简直就象是进了蟠桃园的弼马温。他自幼穷苦困顿颠沛流离,何曾象这般的逍遥快活过?再加上和典韦等人厮混久了,胡车儿不免对邓州产生了不少归属感,居然有些期盼着秋明能留下他了。
当典韦找到在府中乱跑的胡车儿,单手把他揪住提进来时,胡车儿心里还升起一丝喜悦,莫非秋明真的要重用自己了?不料秋明劈头问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室韦部离乌桓山有多远?”
胡车儿不知秋明为何有此一问,不过他当年被族人赶出来一路南下中原,这条路还是很熟悉的,他想了想道:“室韦五部,最近的一部快马五日可到。”
秋明点了点头,忽然问道:“我想要引室韦去攻打乌桓山,你有什么办法吗?”
胡车儿吓了一跳:“绝无可能,室韦与乌桓本是同气连枝,而实力又比乌桓差得多,绝不可能主动招惹。”
在胡车儿连比带划的解释下,秋明终于了解,原来乌桓、鲜卑、室韦都是古东胡部的分支。当冒顿单于崛起于大漠,东胡被匈奴打得几乎灭了种,残余部分分作三批逃走,逃到鲜卑山的成了如今的鲜卑部,逃到乌桓山的成了如今的乌桓部,还有些人逃到漠北极寒处,形成了如今的室韦五部。
由于都是同根同源,鲜卑、乌桓和室韦语言相通、习俗相近,互相之间也多有联络。由于地理位置更靠南边,鲜卑和乌桓能够与汉人来往通商,逐步富强繁荣起来,而室韦则深处苦寒之地,一直得不到发展,渐渐地在三部之中沦为最弱的一支,说话也就没有了底气,若要他们去进攻乌桓,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秋明还是不死心:“听说室韦那边有许多马匪,我多给你金银,你去联系他们袭扰乌桓山如何?”
胡车儿把头摇得好象拨浪鼓一样:“草原之上,乌桓就是最大的马匪,其他人哪里敢去惹他们?就算是金银再多,也要有命能花出去才行呢。”
秋明大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得坐以待毙?如今我分身乏术,洛阳不能离开,河间不能丢,所以乌桓那边一定要想办法让他退兵。如果一切进展顺利的话,乌桓会被匈奴吸引到西边,其他几个方向都是兵力空虚,重赏之下难道就没有亡命之徒敢去走一趟的吗?”
胡车儿还从来没见秋明发过这么大的火,一时间被吓呆住了,黄忠叹口气道:“算了,他本不是我们的人,也不用再责怪他了。河间那边让我去吧,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秋明一下子慌了,连忙拒绝了黄忠的请求,河间是天子潜邸所在,对秋明却没有什么意义,他怎么舍得把黄忠折在里面?反正幽兖青并四州的援军都在河间附近,应该也没那么容易失守,最多等到洛阳事了,大家再一起赶过去守城罢了。
胡车儿也慌了,黄忠这句不是我们的人让他感觉心里有些刺痛。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胡车儿现在一点也不想再过回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了,更何况他老娘还在邓州养病呢,要是得罪了秋明的话……。
想到这里,胡车儿情急智生,大叫道:“如果是兵力空虚的话,我倒有个办法能把族人带到乌桓山,不过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就不敢保证了。”
程昱道:“南匈奴出兵,一定大出丘力居和蹋顿的预料,就算提前派出人马堵截也一定会弄得手忙脚乱,这时若室韦再出现在乌环山附近,他们一定会立即退兵保家要紧,则河间之危立解。不过你方才不是说室韦族人畏惧乌桓如虎吗?怎么又能带动他们了?”
胡车儿看了看秋明才道:“我族中有个宝物名叫曼谷歹,一直是被室韦五部共同看守的,若是我能盗出此宝带去乌桓山,他们一定会追过来的。这又不是真要攻打乌桓,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畏不畏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