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式连消带打,他们自孩提时便已玩得纯熟了的,也没有什么难度。没想到李进正要出招时,心中忽然想到,啊呀,这个双鬼拍门好象是来自颜家的,需要另换一个,急切间却又想不出个好的,一时竟变招不及,被颜良一掌拍在手臂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两人都在发呆,那壁厢文丑已经欢呼起来:“赢了,我们赢了。”颜良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却也马上举起了双臂,宣告自己的胜利。
李进的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他本是极为骄傲之人,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无端输了这一招,又被文丑一起哄,也就不想再纠缠下去了。他叹了一口气对卫宁道:“卫兄,在下力有不逮,输了这一场,误了你的大事。”
卫宁见事已至此,怪他也是无用,当下笑道:“李兄言重了,胜败自古为兵家常事。既然武局已败,吾兄请稍待片刻,看我以文局破之。”李进这时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微笑着退到一边。
卫宁对着李进虽然笑脸相迎,转向秋明时却是冷若冰霜:“蔡氏文姬擅琴艺好音律,你可是她知音之人?”
秋明见颜良轻松地赢下一场,心情本是大好,却又被卫宁这番话扰得心烦不已。蔡文姬如今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是不是她的知音,跟你卫宁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正要反唇相讥,卫宁却接着道:“你可知上五弦中,若要角商转宫徵,当用何种指法?”
秋明心中大骂,这些酸腐文人真是吃饱了撑得难受,我只要能把那玩意弄响就好了,你管我用那种指法。他正要承认不会,忽然灵机一动道:“这个问题,就是你的文局吗?”
卫宁认真地看了一会秋明,摇头道:“当然不是,古人云,诗以咏志,歌以抒怀,舞以教化。我也知道你诗歌双绝,所以,我要和你比舞。”
比舞?这算哪门子的文局?敢情我背了一晚上的诗词都白费了?他左顾右盼,想让周泰去请来莺儿,卫宁却道:“不用看了,这一场就你和我,我们两个来分个上下输赢。”
秋明心说我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哪有可能去学舞练舞?你以为都是和你一样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儿呢?而且跳舞算是哪门子的文局?他正要反驳,卫宁却露出萧索的神情:“吾少年时游学陈留,曾听蔡氏文姬奏琴,以为天籁,恨不得献舞于佳人身前。夫文事者当以武备辅之,夫琴艺者当以舞道佐之,故……”。
秋明大怒,自己老婆的名字老被另一个男人挂在嘴边,还象苍蝇一样嗡嗡嗡喋喋不休,任何一个有血性的汉子都是无法忍受的吧?他大声道:“比就比,不过舞艺不同武艺,要怎么才能判断胜负?”
卫宁道:“舞以教化万民,不如就让台下众人来评判输赢,你看如何?”
秋明还没答话,下面的人群已经震天价叫起好来,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可是输人不能输阵,也只有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不就是观众投票吗?秋明看过那么多综艺节目,对其中的黑幕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等会让陈宫悄悄地下去找些水军,控制一下舆论导向,难道还真会输给你不成?
看见秋明点头,卫宁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轻轻一拍手,从台后的帷幕中走出许多乐工,有拿着笛子的,有抱着唢呐的,琴瑟笙缶应有尽有,还有几个抬着一具小型的编钟。秋明惊道:“不是说就你和我比舞?这些人上来做什么?”
卫宁道:“舞为乐之灵,乐为舞之魂,这些人上来只是给我奏乐的,绝对不会参与我的独舞,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秋明心中大骂,看来自己又中了一个圈套,这有配乐的舞蹈和没配乐的舞蹈,差别实在是太大了。怎么办?现在就是马上叫人去找个戏班子来,也不可能马上配合排练好,反而只会闹出更大的笑话。
当悠扬的乐曲响起来时,卫宁已经换上白色的长袍,左手拿龠右手握翟,随着乐曲一拜一起,一拜一起。秋明不明所以,心想这家伙莫非在假扮水草,却听见戏志才高声道:“此为大韶之舞,扬舜受九天之德政,妙哉。”
当丝竹声慢,雄浑的鼓点敲起来时,卫宁褪去长袍,现出里面玄色的劲装,一手持干一手持戚,左右跳跃作咆哮之势。戏志才又是击节赞叹道:“此为大武之舞,效武王伐纣之威势,妙哉妙哉。”
台下的民众哪里知道卫宁舞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有戏志才这么一解释,听着上面的音乐也还悦耳,看着卫宁的姿势还象那么回事,于是都大力鼓起掌来,口中还不住叫着:“妙哉妙哉”。卫宁见气氛如此热烈,忍不住又弄了几个身段,卖弄了几个亮相,更加引得掌声如潮,欢呼不断。
秋明这时已经慢慢平静下来,卫家果然不愧为礼乐传家,连这样的上古舞蹈都能鼓捣出来。不过既然是选的观众评委,你弄些这种除了戏志才之外谁也看不懂的东西出来,不是嗝应别人么?
卫宁连着舞了几曲,见秋明依然是纹风不动,哈哈笑道:“你怎么还不开始?难道是要认输?还是要先去找几名乐手过来?”
秋明没有说话,却突然使劲跺起脚来,由于整个台子都是用木头搭成,他的脚步声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