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倩儿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噗嗤一笑:“谁管你是什么苗裔。”甘甜儿把头藏在姐姐怀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既好奇又害怕地望着刘备。
刘备看这少女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可比他在涿郡的糟糠之妻要美得多了。他半生坎坷,只能以织席贩履为生,哪有好人家的女儿肯嫁他,他也以此引为平生憾事。眼前的少女如此美丽,倒让刘备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好象又回到了放纵轻狂的少年时代。
忽然,他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少女,怕是秋明新收的妾侍吧”,想到这里,刘备只感到心头一阵刺痛,秋明这个奸贼如此贪淫好色,真是人人得而诛之。他黯然低头道:“方才得姑娘出手相助,备感激不尽,只是恐怕要引得令夫君不高兴了。”
“夫君?”甘倩儿睁大了眼睛:“你是说秋县丞吗?他不是我的夫君。”
仿佛听到天籁般的声音,刘备一下子抬起头来,神色飞扬,而甘倩儿却转头望向了车外的秋明。这个县丞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不过有权有势,似乎也有不少钱,倒可以称得上良配了,要是他真是自己的夫君该多好呢。
刘备没有注意到甘倩儿的脸色变化,或者说即使注意到了也不甚在意,他忽然对着车外叫了起来:“则诚,缚太急,岂缓之。”秋明转到车窗边,板着脸道:“缚虎不可不急。”
刘备笑道:“方才的事都是一场误会,你我相识多年,该不会把这点小小的得罪放在心上吧?”
这个叫做小小得罪?要是吴敦和臧霸没有及时赶到的话,自己说不定就给他拿了,果然做政客的都是可以张口说白话呢。不过考虑到刘备确实没有对自己下杀手,秋明的神情总算有了几分缓和:“我现在心情不大好,你有什么事快点说,我看看情况再决定放不放你。”
刘备悠悠地道:“你可知此番是谁要拿你?”
秋明冷笑道:“你从汝南来,自然是受了合肥侯的指使,还用猜么?”
刘备居然面不改色:“不错,合肥侯刘越从族系而论算是我的堂兄,他既有所命,备不得不许之以驱驰了。”
刘越是你的堂兄?那天子刘宏不也是你的堂兄了?别往自己的碧莲上贴金了,汉献帝许田打猎的时候倒是认过你为皇叔,不过那也是出自政治斗争的需要,现在人皇家谁肯认你这个穷亲戚了?
秋明皮笑肉不笑地道:“如此我倒是失敬了,只不知合肥侯青春几何?身高几许?”
刘备脸上一红,他此番只不过是替刘恢打打前哨,看看合肥侯是否真有登龙之相,再决定是否要加入。本来是要直接往合肥的,可对方听说刘恢没有亲自来,就把他打发去了汝南,只派了一个管家的小舅子前来会面,而且处处颐使气派,安排他做这做哪,简直把刘备当作下人看待,却哪里能见得着合肥侯本人?
看见刘备受窘的样子,甘倩儿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看看刘备,又看看秋明,似乎觉得这两个男人是为了她而互相斗气,心里美滋滋的,这个刘备虽然长得不错,还自称汉室宗亲,可是看穿着就知道是穷鬼一个,还是秋县丞更富有一些。
刘备不愧为绝代枭雄,脸皮厚如城墙一般,马上面色恢复如常,压低声音道:“我有秘事要启奏天子,则诚可否代为引见?”
秋明一愣,刘备见天子?好象没这出戏文啊,不行,可不能让他见着,搞不好他一飞冲天,自己可就再也制不了他了。想到这里,秋明摇头道:“你别看我有这块金牌,其实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我也是见不到天子的,更别说为你引见了。”
刘备道:“秋兄自己或许力有未逮,但是令尊却长伴天子身旁,朝夕可见,代为引见应该不是难事吧?”
秋明大怒:“放屁,我爹……我爹早就过世了,如何能长伴天子身旁?”
刘备疑惑道:“世人皆道中常侍赵忠赵公公乃是秋兄的义父,莫非乃是谬传?”
秋明气得脑袋发昏:“胡说八道,这是哪个造的谣言,我要去找他算帐。”
刘备看到他的情状,不由得吃了一惊,随即恍然大悟道:“其实秋兄不必如此反应激烈,这里又没有外人。赵公公纵然风评不佳,可是甚得天子宠信,最近听说又被安排对黄巾之战的义士重新论功,真可谓位高权重,秋兄托庇于他也是应有之义。”
不管秋明怎么解释,刘备只是摇头不信,秋明顿时火冒三丈,我和赵忠是什么关系,关别人什么事,更容不到你刘备来评说。他冷冷地道:“玄德要见天子,不会是专门讨论赵公公的事吧?”
刘备见秋明从面红耳赤陡然冷却下来,心知他是真的发怒了,当下也不敢再提此事,却正色道:“我急着见天子,是要禀报合肥侯谋反之事,还请秋兄不记前嫌,代为引见。”
秋明吃惊地看着刘备,合肥侯的反意天下皆知,就连天子自己都知道。不过知道归知道,却没人敢公然说出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合肥侯的举动算不上谋反,最多也就是兄弟争位而已,而且这些年天子刘宏可说是胡作非为,文武群臣对他已经是大为失望,真要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