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钦周泰是秋明的亲兵,自然是住在秋府里的,此刻也赶到了书房外面。周泰见到小翠的尸体,立刻火冒三丈,叫道:“我们刚住进来第一天,就有人上门来捣乱,实在是欺人太甚,等我抓到这厮,定要细细地剁碎了他。”
蒋钦四面望了一眼,见场面乱哄哄的,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便拉住周泰道:“我们初来乍到,有许多事情还不清楚,不要乱讲话,先静观其变吧。”
这时秋明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大声道:“今夜家中举宴,居然有贼人混进来,害了小翠,吓到了刁夫人。我一定要抓住这个凶徒,保我阖家大小安宁。鉴于凶徒可能还躲藏在府中,我已经去调铁甲骑兵围住宅子,请大家不要惊慌,也暂时不要进出府门,等我调查出结果再说。”
这些丫鬟婆子都是从邓州本地招来的良家女子,哪曾见过这么血淋淋的场面,听见凶徒两字,立刻吓得腿都软了,自然是遵从秋明的吩咐,乖乖地回屋等候接受调查。秋明四面一看,见蒋钦周泰还立在当场,笑道:“你们两个一路从长沙跟我到此,应该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蒋钦把周泰拉回屋里,沉着脸道:“那个婢女死得有古怪。”
周泰道:“古怪?什么古怪?”
“若是真有凶徒的话,怎么会只对婢女下手,而不对屋里的正主行凶?若是婢女平日招惹的仇家,难道非要等到县丞返家之后再动手,给自己惹上天大的麻烦吗?”
周泰打了个哈欠:“想那么多做什么?我们两个只是亲兵而已,缉凶什么的,让县丞自己去做吧。我可是累得很,要先睡了。”
蒋钦拉住他道:“别睡,今天晚上只怕还会有古怪,若要保命的话,就先别睡。”
周泰知道蒋钦一贯沉稳,两人一同行动时总是他来拿主意,吃惊道:“还有古怪?莫非还要死人?”
蒋钦点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今天晚上只怕会要死许多人,你等着瞧吧。”周泰又惊又疑,带着满腹心事和蒋钦一起坐在窗边,观察着外边的动静。
却说秋明安排人处理了小翠的尸体,阴沉着脸回到书房,貂蝉本来就是装哭的,这时早已收住哀声,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秋明的一举一动,反倒是蔡文姬双眼通红,似乎是大哭过一场。秋明轻轻叹气,或许自己酒后的一句真言,让这个一直生活在美好的精神世界的女子受了太多的刺激,一时间接受不能,也是人之常情。
秋明解下自己的外袍罩在貂蝉身上,又温言对蔡文姬道:“已经很夜了,你今天忙里忙外也很辛苦,快去睡吧。”
蔡文姬的泪水又涌了出来:“你真的,要把这全家老少杀个干净么?”
秋明一惊:“谁说我要杀人了?”
貂蝉眼睛一扫:“我说的,你已经吟过了反诗,难道还想收回去不成。小翠嚷着要报官,我已经把她杀了,可是今夜宴中服侍的家人这么多,难保不会再出几个报官的,若是惊动了官府,我们家可就是个满门抄斩的罪名。”她忽然也流下泪来:“我死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可是肚子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要上法场,我不甘心。”
蔡文姬一听见满门抄斩,顿时说不出话来,貂蝉却继续道:“如今之计,只有寻个由头把这些知情的人全部杀光,从此谨言慎行,或者能保住全家性命。至于说这些死去的人,只好多给他们家里银钱以作补偿了。”
秋明平时较少来书房,不过书房布置得清雅干净,还备有果品豆黍等,可见蔡文姬应该是时常过来的。他取过碟炒豆子,在口中嚼得嘎崩乱响,含糊不清地问道:“秀儿,在邓州住得可还舒心么?”
貂蝉听见秋明叫自己的本名,想起自到邓州以来的点点滴滴,忍不住媚眼如丝地瞄了他一眼:“你是知道的,我自幼被卖身为奴,漂泊无依,在邓州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貂蝉美若天仙,一双电眼更是勾魂摄魄,瞬间把秋明电得全身酥麻,过了好一会才继续道:“我们在邓州能过得舒适安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有外面这些丫鬟婆子服侍我们,他们有的已经在府里做了一两年,几乎可以被视为秋家的本家人了。我长年在外征战,有他们在家里帮着照料我也是很放心,所以,要把他们全杀了,我是于心不忍的。”
貂蝉泫然若泣:“那你就一点也不为我们未出世的孩子着想吗?”
秋明笑道:“怎么会呢?你想吧,这些人都是邓州本地的,用了这一两年知根知底,其中没有什么世家亲眷吧?”
蔡文姬马上摇头:“没有,都是小户人家,没有世家的人。”
秋明道:“这些小门小户的,哪有可能接触到朝廷高官,他们所谓的报官,除了县令和攀,就只有县尉崔杰了。这两人现在都被我整治得服服帖帖,纵然有心算计我,也是无能为力,我只要再使些人盯住他们的门首,呵呵,任何人想要去报官,最后都得要报到我这里来。”
蔡文姬连连点头:“恩恩,你说的对,邓州本就在咱们的掌控之下,那些丫鬟婆子想必不敢到处去讲我们家的坏话,若是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