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笑道:“我可没有说,都是你猜的。”秋明气愤地揪住他道:“你再不老实,我还是要去找尔玛依娜告状的。”
郭嘉这才正色道:“区星军中,其实没有什么很厉害的人物,张机虽然平庸,但也算不上贪鄙昏聩,手下的苏代怎么说也算个能吏,怎么会一下子让长沙城糜烂成那个地步呢?而且后来巴陵烧城、偷袭锦帆、劫掠船厂,一步步好象是计算好了一样,所以我认为,在长沙城里一定有人在和区星暗通款曲,而且地位还不低,能够获得我军中的机密信息。”
秋明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内奸是张机身边的人?”
郭嘉道:“这个我就不敢说了,不过小心提防总是没错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你们所讨论的那些方法,很快就会全部报到区星那里,然后被他一一化解。”
秋明恍然大悟:“原来你故意装醉,就是不想被人知道你的计划。”他看了看郭嘉手中的竹篓子道:“你是准备在这上面涂上毒药,然后给区星剔牙时毒死他吗?”
郭嘉噗的一下笑出声来:“你也想得太美了,要是能把这个篓子送给区星剔牙,不如直接勒死他更轻松省事。我是看到对方几次都是用潮客来偷袭,估计晚上还会是这个套路,所以想用这个来破了潮客。”
原来经过昨天的观察,郭嘉发现这些潮客踏浪的时候虽然外表平静如常,实际上脚下波涛翻滚,想必是用出了极大的力道。他于是想在江水中混入什么尖利之物,等潮客使力之时刺穿他们的腿脚,就可以让他们吃力不住坠入江中。
按照郭嘉的设想,是准备用一种叫做黄鸭叫的小鱼,全身多刺而且刺上还有轻微的毒素,往江里一抛真是可以暗算人于无形之中。他本来已经托本处的厨子买了一大桶黄鸭叫,可是当他赴酒宴回来,发现厨子已经把这些小鱼全部做成了酸菜鱼,扑鼻的香气引来了一整条街的狸猫。
面对郭嘉的责问,厨子倒是振振有辞:“士兵的职责就是打仗,厨子的职责就是做饭,作为一条黄鸭叫,它的职责就是被人吃掉,而不是被抛进江里做人家的绊脚石。要知道,即使是食材,也有它作为食材的尊严。”
郭嘉大为后悔,在打听黄鸭叫的习性时不应该把用途也告诉这个梗直的厨子,现在木已成舟鱼已成汤,他也无法可想。幸好在厨房里找到这个破旧的竹篓子,郭嘉试了一下似乎可行,正要去秋明院里找蒋钦实验一下呢。
秋明奇道:“找蒋钦做什么?他昨天奋战了整晚,我让他在房里休息呢。”
郭嘉道:“蒋钦也会踏波行走,虽然不如潮客般熟练迅捷,总是可以用来参考。如果这个篓子上的竹片能够对他产生威胁,那么在被劫掠过的船厂里应该还有许多木片竹片,正好可以做大用场。”秋明连连点头称是。
郭嘉兴冲冲地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怎么?你不和我一起去实验么?”
秋明抬头望天道:“其实今天天气不错,我有心想要在城里游历一番,你先自己去找蒋钦吧,等有了结果记得告诉我哦。”
等到郭嘉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秋明一头钻进厨房里,大叫道:“那一锅鱼呢?快端出来吧,可馋死我了。”
其实秋明在接风宴上就已经是酒足饭饱了,不过在味蕾的驱使下,他又消灭了大半锅酸菜鱼。虽然这个年代没有辣椒,没有味精,没有种种的调料,可是酸菜是纯手工的,鱼也是纯天然的,特别是这梦里依稀熟悉的味道几乎让他淌下泪来。厨子看见秋明古怪的表情吓了一跳,以为他被鱼刺卡住了,伸出手来在秋明背上大力拍了许多下,几乎把秋明打成内伤。
带着满腹的鱼汤和满背的淤痕,秋明独自走到了大街上。既然已经和郭嘉说过要去城里游历,自然不能这么快回去,徒然被他取笑了。上次来长沙还没怎么好好逛过,今天不如趁此机会体会下这千年古城的风土人情,或者还可以给蔡文姬貂蝉她们寻几件小礼物呢,这也叫做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由于援军的到来,长沙城的民众已经彻底安下了心,市面上也渐渐繁华起来。秋明左看看,右看看,看见来往的人群都面带笑容,他的脸上也泛起了微笑。
或许是因为秋明的衣着整洁光鲜,袖口还现出几道金边,与行人的褴褛衣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或许是因为秋明腹涨肚圆,时不时还打出两个饱嗝儿,与行人的面有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知何时起,秋明身边围上了一大群蹦蹦跳跳的孩童,有唱小曲的,有做鬼脸的,还有使劲说着奉承话的,逗得秋明哈哈大笑,不时甩出几个铜钱让他们哄抢。
正在笑闹时,秋明看见街对角有三名孔武有力的大汉四面探视一眼,拐进小巷子里去了。他此时酒意上头,又被这些孩童奉承得飘飘欲仙,笑着指住那巷子口道:“刚才进巷子去的三个人,是我的仇家,你们谁去查明他们的下脚之处,我重重有赏。”那些孩童欢呼一声,立刻散去大半。
走走看看,也随便买了些小玩意,忽听得有人叫道:“放粮了,放粮了,郡府放粮了,大家快去啊。”呼啦啦一下,街上的男女老少全都向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