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看了一整天,对这些人的形象总算不再触目惊心了,此刻见他们放声长歌,忽然心有所感,也开口唱了起来:“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那时候妈妈没有土地,全部生活都在两只手上,汗水流在地主火热的田野里,妈妈却吃着野菜和谷糠。冬天的风象狼一样嚎叫,妈妈却穿着破烂的单衣裳,她去给地主缝一件狐皮长袍,又冷又饿跌倒在雪地上。”
一曲既终,四处一片寂静,过了一会,有人开始痛哭失声,还有些妇人带着自己的子女朝着墙上磕头,呜呜嗬嗬地就是说不出话。堡中也有不少穷人,听到秋明的歌词被瞬间勾动了心事,也是暗暗垂泪,倒是白七爷等人面露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秋明这时也醒觉过来,现在可是封建时代,和民众讲阶级平等翻身农奴做主人那一套是。肯定行不通的,王莽那货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如今自己想要做成什么事,还是要倚仗白七爷这样的士绅的。
想到这里,秋明马上笑道:“其实……”,话没说完,忽然远处喊杀声四起,门前的这些民众都是脸色大变,惊恐地望向他们来时的方向。
不过片刻工夫,典韦和廖化带着庸人佣兵凯旋归来,还随手抓了十来个俘虏。当他押着俘虏经过篝火的时候,似乎有些灾民想要扑上来救人,可是典韦只是晃了晃大戟,所有的人就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一进堡门,苏代看见为首的一人,惊奇地道:“咦,这不是吴巨吗?”
秋明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苏代道:“这家伙本是长沙东门外有名的浪荡子,平日最好斗鸡逐狗,张太守多次想要用他,却因其声名狼藉而弃之,不知如何却在这里。”
吴巨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听到苏代的话,他瞪起铜铃大的眼睛道:“我只不过有些离经叛道而已,就被你们说成声名狼藉。我自己的家财,我愿意怎么败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就不爱求学求仕,我就爱混吃等死,与你众人何干?为什么非要坏我的名头?”
秋明听他说的有趣,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几眼,郭嘉却板起了脸问道:“你若只是在家浪荡着,我们自然不来管你,可你和乱贼区星混到一起,还煽动这些灾民前来闹事,究竟是何居心?”
吴巨大声叫道:“不必再问了,这件事是我做的,要杀要剐任你处置,只是我这些兄弟都与此事无关,你把他们都放走吧。”
郭嘉被他气得笑了,这家伙还真是个浑人。秋明却道:“那区星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么帮他?要知道,他可是朝廷的反贼,你若是助逆谋反,难道不怕夷灭三族吗?”
吴巨吃了一惊,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我只是帮朋友做点事而已,可不是助逆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