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大嗔道:“什么呀?我父亲那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再娶小妾?我看多半是徐州那位糜家小姐带来的嫁妆吧。”
秋明莞尔一笑:“我和她只是订了婚书,连贽礼都还没准备,怎么可能现在就送嫁妆过来?”他走近一辆马车,笑着问车夫道:“这位大哥,请问你们从何处而来?”
车夫见秋明穿着气度都是不凡,也知洛阳城中权贵众多,登时不敢怠慢,恭谨地答道:“我们是从徐州来的车队。”
一听见徐州两个字,本来还在笑嘻嘻看热闹的貂蝉勃然大怒,伸手揪住秋明的耳朵道:“风流鬼,还说不是嫁妆,快说,你和那糜家小姐暗中勾搭有多久了?”
秋明也大为诧异,不应该啊,东海糜家怎么说也是豪富之家,不会这么急着把妹妹嫁出来吧,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正在疑惑时,魏延和张宁并肩从府里走了出来,看见这般场景笑道:“怎么?还没当娘,就在学着管教儿子了吗?”
貂蝉红着脸松开秋明的耳朵,却还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张玉兰却迎了上去,神秘兮兮地对张宁道:“姐姐,那位糜家小姐漂亮吗?脾气怎么样?好相处吗?”
张宁惊讶道:“什么糜家小姐?我没看到啊。”
张玉兰道:“这些马车,不是糜小姐带来的嫁妆吗?”
先前那个车夫马上道:“这位女郎不要乱讲,我们是下相项夫子家的车队。”
项夫子?哪个项夫子?众人又一齐望向魏延,魏延抓了抓头皮道:“我也说不清楚,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一下来了这许多人,府中的厨子都不够了,我们两个还要赶紧去找帮厨呢。”
秋明刚在正堂前面露了个头,就被蔡邕一眼望见,招手道:“秋明进来,我有话说。”秋明走进正堂,却见蔡邕和郑玄正陪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说话,蔡邕笑着道:“这个便是小婿秋明了,秋明,还不快来见过项夫子。”
秋明见那项夫子鹤发童颜,颇有世外高人之像,于是恭恭敬敬地上前施礼。项夫子笑道:“我乃下相项龙,秋小郎前一段可是把徐、沛一带闹得个天翻地覆,若非看你是蔡伯喈的女婿,老夫说不定也要手痒与你斗上一斗了。”
下相项龙,秋明好象听鲍出说起过这个名字,却没有多少印象了。郑玄笑着介绍道:“下相项家乃西楚霸王项羽之后,执掌兵家四势中兵形势一门,项夫子就是这一代项家的家主,门生弟子广布天下。我离北海时曾寄书给项夫子,邀他同去邓州办学,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秋明大喜,当即向项龙道谢,项龙却道:“我听你岳父说起,升官发财,请走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这真的是你办学的宗旨吗?”秋明肃容道:“正是吾心所愿。”
项龙大笑道:“既如此,项某何惜此老残之身,定要襄助秋小郎达成心愿,还天下一个太平世界。”
蔡邕和郑玄都是大喜,即刻又请皇甫嵩过府饮宴,几人共同商讨办学方案。秋明几次想以发起人的身份参与他们的讨论,却被几个老头子投以你资历尚浅,这些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眼神,只好伏坐一旁独自喝着闷酒。
秋明本想在席间向这四老提起商山四皓,试探他们的口风。不过这几个人都是人老成精,弄不好就会被他们察觉到什么,而这个办法也只是王允想出来的,何皇后和刘辨肯不肯接受还未可知呢,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等到酒宴已毕,秋明看皇甫嵩已颇有醉意,便提出送他回府。皇甫嵩醉态可掬地与蔡邕等人告别,几乎整个人挂在秋明身上,一步一跌地出了门。
转过拐角,秋明吩咐掌灯的廖化放慢脚步,免得照不清道路。皇甫嵩道:“不用了,我看得清,让他到前面去吧。”
秋明一惊,却看皇甫嵩的眼睛亮得好似天上的星星,哪有一丝醉酒之像?秋明喃喃道:“老师,你竟然装醉?”
皇甫嵩道:“若不装醉,几时能够脱身回家?先不说这个了,我来问你,这个兵家的项龙,你可熟悉?”
秋明道:“学生只听人说起过,并不是很熟,不过既然是郑玄请来的,应该人品学问不会差了吧?怎么,他有什么问题吗?”
皇甫嵩冷笑道:“不是他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我在广宗时曾经警告过你,以后不得再摆弄沙盘,以免激起兵家之怒,你可还记得?”
秋明道:“当然记得,不过我从广宗之后确实就没弄过沙盘,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皇甫嵩叹道:“我自从见过你的沙盘,就对筹算之法感到索然无味,行军打仗时往往会以沙盘代入地图,可起事半功倍之效,想来荀攸贾诩都是如此。不过他二人和我一样都是半儒半兵,未必会去揭发你,这个项龙可是兵家一势之主,只要你稍微露了些马脚,他又怎么会放过你?”
秋明道:“这个兵家四势到底是什么,请老师释疑。”
皇甫嵩道:“兵家四势即兵权谋、兵形势、兵阴阳、兵技巧。兵权谋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先计而后战,兼形势,包阴阳,用技巧者也,代表人物有孙武、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