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满意地点头:“胡母班果然是信人,我刚托他找你没多久,他就把你找过来了。”
信人个毛线啊?秋明无语地想到,胡母班就没头没脑地说一句河伯想要见你,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要不是自己误打误撞自投罗网,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河伯既然这么急着找自己,想来定然不会是要把自己当点心吃了,秋明于是大着胆子道:“不知尊神寻秋明有何要事?”
他这么一问,河伯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秋明眼看着一个三四米的大汉在自己身前忸怩着做小女儿状,心里不由得一阵恶寒。好在他最近在天子驾前厮混过不少时间,已经学会了如何在强大的存在面前控制自己的情绪,当下也不作声,只保持微笑安静地等着河伯接下来的话。
果然,河伯扭了一会就停了下来,欲言又止地又叹了一口气才道:“在玄女的龙凤宫你也看到,我的妻子洛神被人抢走了。”秋明一愣,这话可不好接,是说看见了还是说没看见呢?是该表达对河伯的同情还是对南华老仙的谴责呢?秋明想了想,决定继续装傻,就当作没听见一样继续绽放白痴般的微笑。
河伯接着道:“人类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我怎么说也是个神仙,怎么可以继续忍受这种侮辱?所以,我决定休妻。”
秋明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道:“恕我冒昧,你是说因为洛神被人抢走,所以你要把妻子休了?”河伯沉痛地点了点头,秋明立刻被这种神逻辑雷得里焦外嫩:“可是,不是应该去找夺走你妻子的人报仇吗?那个叫南华老仙的。”
河伯咆哮起来:“我要是打得过那个妖人,还能被他抢走吗?除非他敢到黄河边上来,我一个浪就能把他灭了。”
秋明连忙赔笑道:“那是那是,黄河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个我也是久仰的了。不过么,这件事情中,洛神只是个受害者,为什么要休了她呢?”
河伯生气地道:“不是第一次了”,他指着左眼中的断箭道:“这是上次后羿抢她的时候给我留下的,这次又被南华老妖打得遍体鳞伤,还是当着龙凤宫那么多神仙的面,让我什么脸都丢光了。这样的妻子不休,难道留着过年吗?”
秋明已经懒得再和他争辩这个了,他无力地摇着头道:“好吧,休不休是你自己的权利,不过你要我做什么呢?”
河伯瓮声瓮气地道:“很简单,帮我送休书。”
秋明的嘴巴一下子张得老大,送休书?这么有技术难度的事为什么要找自己呢?河伯马上解释道:“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和麴老头都是进过龙凤宫的,所以这件事只能拜托你们了,可是那麴老头实在难以找到……”
秋明再次无语:“好吧,看来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不过这神仙之间的休书有什么讲究没有?我可不大懂这个。”
河伯挥了挥手,秋明身前平空出现了一张玉案,案上摆着一封书信和一只金樽。河伯笑道:“也不急在一时,这里是黄河绝壑中的万年玉髓,可以伐筋洗髓延年益寿,请满饮此樽。”秋明心中大喜,连忙取过一饮而尽,只觉得入口冰凉,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河伯又道:“此物乃是仙家宝贝,凡人服了虽有诸般妙用,但恐身体难以消受,终不免肠穿肚烂而死。”
秋明大惊,搜肠刮肚的要把玉髓呕出来,却哪里吐得出分毫,他指着河伯道:“我没有冒犯过你,你为何要害我?”
“害你?”河伯摇头道:“我可不想害你,害了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过你们人类太狡猾了,经常答应了我却不去办事,吃的亏多了,我也不得不做些方法。你放心,只要你旬日之内把休书送到,这玉髓不仅无害,反而对你有极大的好处。”
秋明敢怒不敢言,只好问道:“洛神如今所在你可知道?我旬日之间如何赶得回来?”
河伯道:“我既然请你帮忙,自然不会难为了你。洛神如今托生在中山郡无极县甄家庄中,你只须将此信交于她手,就可去寻滹沱水神为你消解玉髓之灵气。”秋明还要再问,河伯却已经不耐烦了,手中铁叉一挥,秋明眼前开始天旋地转起来,几乎要再次昏迷过去。
等到他好不容易消除了心中的烦闷感觉,再次张开眼来,发现自己站在两棵老槐树下面,前面不远处一座大庄子,门匾上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甄家庄。靠,瞬移千里哇,果然不愧是神仙。秋明立刻收起对河神的轻视之心,整肃衣冠怀揣书信,迈开大步向着庄门走去。
为了避开合肥侯的耳目,曹操决定不惊动河内郡大小官吏,只沿河岸一路寻访。在岸边村子里,住着许多兼作捞尸的渔人,可是曹操问了许多人,都说没见过秋明样貌的浮尸。
这日正在听一个老渔民讲怪:“你们说的那个老鼋啊,那是河神的宠物,每隔几年要出来兴风作浪几次的。不过它的老窝可不在咱们这一带,听说是在西边王屋山下的一个什么洞里,你们不妨去那边找找看。”
蔡文姬连忙记下来,又取地图看道:“王屋山在轵县,从这里过去还有好一段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