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两个?秋明眼睛一亮,正想叫黄忠停手,黄忠已经一脚把周泰踹倒,拔出了腰间的短刀。
蒋钦朝周泰耸耸肩:“我早说了这样的宝马不可能是无主之物,你偏不信,现在被人逮住了吧?”
周泰怒道:“要不是你笨手笨脚一开始就被人放倒,我们两个一起上,未必便输。”
蒋钦嘻嘻笑道:“别傻了,你看见人家手中的刀子没,得胜钩上还挂着那么长一柄大刀,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哇,我们两个小混混,怎么是人家的对手?”他嬉皮笑脸地对黄忠道:“老将军,你看你打也打了,我们又没真的偷到你的马,不如就这样把我们放了吧。”
黄忠没理他,却看了看秋明,秋明走上几步,掏出自己的官印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蒋钦拿过来看了看:“就是个铜印而已,邻村王老实那里可以换到七百钱。”秋明气结,正要把印拿回来,蒋钦眨眨眼道:“好吧,我知道这是个官印,可是你是邓州的官,我是庐江的民,你好象管不到我吧?”
秋明道:“这附近九江都尉陆骏和合肥长顾雍都是我的好友,若我投书一封,他们想要治你应该不是难事吧?”
蒋钦咂嘴道:“九江分属他郡,与我何干?至于合肥长么,”他向周泰问道:“幼平,我们前两天不是看见顾合肥的车驾北去了么?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吧?”周泰很肯定地跟着点头。
秋明一惊:“顾雍出门了?他这时候出门做什么?”
周泰道:“那我们怎么能知道,不过他车驾上有个女人哭得很厉害,大概是他强抢了民女出去避避风头吧。”蒋钦笑道:“那样的话,至少要等到生米煮成熟饭,瓜熟蒂落了才能回来,我们两个就更加不用担心去见官了。”
刘晔走过来道:“顾合肥前日北去,我也曾亲见,倒不是这两人说谎。”他看见秋明呆呆木立,竟仿佛痴了一样,咳了一声道:“我故友郭嘉据说也在邓州游历,不知则诚可曾得见。”
秋明呆呆地看了看刘晔,他本来以为只要自己亲自赶到合肥,就满天云彩皆散,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可没想到顾雍和蔡文姬居然走了,走了。这一刻,他感到自己的心好象被高高挂起,好象那断线的风筝一样,随风摇摆不知所踪。
刘晔这个样子,很明显是有心结交,若是在平时,秋明肯定是要大喜过望,立马顺水推舟狂刷好感度笼络住刘晔,还有可能把蒋钦和周泰顺便拿下。可是今天,秋明整个人都是空落落的,仿佛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他神色淡然地向刘晔拱了拱手:“郭嘉就在邓州,子扬兄一到便可看见。秋明还有急事,就不陪子扬同去了。”
刘晔目送着秋明黄忠两人绝尘而去,也象秋明刚才一样呆住了,口中喃喃道:“原来我刘子扬才名如此不显,他都不屑与我多说一句话。”正在自怨自艾,还躺在地上的蒋钦叫道:“这算什么回事?把我打倒了就不理我了,谁来管我晚饭呢?”
和他并排倒在一处的周泰叫道:“没受伤就赶紧起来吧,难道真要叫人送去见官?”
蒋钦道:“那怎么行?我蒋公奕怎么说也是江湖上堂堂一号人物,就这样被人放倒了,我脸面何存?总要有人对我赔礼道歉,管我吃管我穿,再送我几百金花花的吧。”
围观的乡人一听,这小子摆明是要讹人了,纷纷走避。刘晔却收拾起破碎的心情,微笑道:“请你吃豆腐,可以吗?”
蒋钦一骨碌爬了起来,擦了擦口水道:“豆腐好,我最喜欢吃豆腐了。”
狂奔了一阵,秋明的心情慢慢平复。此时天色已晚,夜风愈加冰冷刺骨,二人渐渐放慢速度,黄忠看了看秋明的脸色,担心地问他要不要休息一晚再走,秋明摇摇头道:“他们的马车走得慢,虽然先走了两天,但是以我们的脚力,应该能在陈留之前追上他们。汉升,我们辛苦些,连夜赶路吧。”黄忠只好点头答应。
是夜月色如水,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淮泗之间,村村静默,家家安眠,几乎所有人都进入了黑甜乡中,苍茫大地上只有两骑快马还在不停地奔跑,奔跑。
当晨曦乍现,两人来到一条大河边,河水湍急,却不能象前面遇到的许多河溪一样涉水而过了。秋明左右望望,没看见桥梁渡口,却看见一群大汉吭哧吭哧从远处拉过来一座石碑。
秋明凑上去问道:“各位大哥,这里是什么所在,从何处可以渡河?”
为首的大汉道:“这里本来叫做秋风浦,不过现在已经改叫秋郎浦了,渡船还没这么早出来,你先耐心等等吧。”
既无法渡河,秋明只好把心思转到其他事上面,问道:“大哥,你们这拉的是什么碑呢?”
“前日有位小娘子也是在此处渡河,触景生情做了首诗,附近的乡绅听了都是大赞,决定把这里改名叫做秋郎浦,还要立碑留念。”
秋明心中一动:“那首诗现在何处?”
“就在碑上刻着呢,我是不识字,难道你也不识么?”
秋明转到背面,只见碑上刻着:秋郎浦,秋郎浦,秋雁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