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熙一愣,顿时满脸疑惑,心想,什么天下第一枪王的转世?鬼面战神又是谁?难不成还能都是我?
梦冉不语,只是默默地看着身边疑惑的正熙,眼神里一时间惆怅、怀念与害怕充斥混杂,盗圣的一句话,无疑挑起来了梦冉千年前那段只有痛苦的回忆。
……
那是一个冬日,如鹅毛般纷飞的大雪天里,到处是银装素裹的世界,可惜,此时的它们与美丽无缘,一切都是那么的压抑,厚厚的大雪压着地面喘不过气来,院子里面的参天古树早已被秋摘去叶子,被雪掰下枝桠,显得死气沉沉,雕梁与画柱共同撑起的幽静长廊已经被冰凌封起,偌大的府上,尽是死寂。
一位妙龄女子轻轻推开房门,走到这冰天雪地中,白色的单薄袍衫立即融入这片纯洁的世界,没有薄纱绮罗,没有狐皮貂裘,也没有金簪银钗和胭脂粉黛,只有一袭随她一同来到这府上的白衣,多少日子里一直穿在身上,只是因为那男子不曾动过它分毫。此时的她,任由大雪落在她晶莹如玉、润如凝脂的娇嫩脸庞上,白衣胜雪,青丝飘动,宛若天仙下凡,不似人间之物,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豪杰人物都是为了这等姿色而舍弃江山。
只可惜,他不能,那个让她苦苦追随的男人从未对她动情,当年和她一起来的九个姐妹都被悉数遣回,他却只留下她一人,只是因为身边的人给他的建议“避免起疑,且需留下一人为妾”,而他的理由却是“总觉得我见过她”。身为当今皇上的哥哥,权利仅次于帝王的存在,战场上让敌人数十万军马都闻风丧胆的战神,更是尘世间多少女子向往的绝世美男,想留下她是何其容易。只可惜,一切都是接口,都是因为他早已经有了所爱之人,而她,只能当一个身份卑微的妾,一个让全天下多少女子都羡慕的可怜人。
不远处,前几年还开过花的白梅在今年却已经死了,那是她九年前来的时候亲手种下的,用来暗示自己,要努力,要坚持,即使在最绝望的时候,也要展现出最美的姿态,引起他的注意,哪怕是一眼,就看一眼,只可惜,没有,在这让她感觉比冷宫都还要冷的王府之上,没有。
她转身走出院子,来到王府大厅外,看看这个今天一早从宫里赶来的人究竟带来了什么,不过她有预感,那种感觉叫离别。如果换做以前,她肯定无法理解人类的这些怪异的行为,可是现在她懂了,王府里厚实的大雪跟本洗不净从宫里来的那个人肮脏的内心,而宫里龙椅上的那位,更是被人间的污秽浸染的无比透彻,一切的一切,不是权力与金钱的错误,都是人类对于权力和金钱的无止境的欲望,生灵涂炭,万物蒙尘,多少无辜的人为此倒在血泊中,又有多少冤魂不得安息化身厉鬼……
可是他没有,他的心里只有他深爱的妻子,只有心怀天下的报国志,每次想到这里,她总会苦笑着说道:“为什么能心怀天下,却不能多装下一个我。”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雪地里,他不舍地看着他的妻子。远处,她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他那温柔的眼神让她心如刀绞,孤身一人在这天地之间,任由千刀万剐不曾多叫一声痛,可是唯有此番,心是最痛。
他喝下皇宫里的弟弟派人送来的美酒,无力地倒在地上,看着怀抱自己痛哭的妻子说道:“若有来世,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黎民百姓嘴里口口声声所称的老天爷从来就没有发过慈悲,当然这次也没有对他慈悲,他想为妻子拭去眼泪的手再次放在了冰冷的雪地里……
世间再无此等传奇人物,而奈何桥上,长长的队伍里,只会多一个将奈何汤一饮而尽的普通人。
远处,她尽力地抓住旁边的枯树,稳住自己早已弱小不堪的单薄身躯,奈何汤她还不想喝,那个人她还不想忘,她踉踉跄跄地转身离开。天黑地白,北风呼啸,她像是一叶随时都会沉没的孤舟,但是,她不会放弃,可能只要粘上了一个情字,多么聪明的女人都会变得痴狂,“我愿意再次背逆天道……”
……
盗圣在树顶慢慢拔出龙纹唐刀,“与我一战。”
“求之不得。”正熙在把看起来神态“怪异”的梦冉扶到一边后,拔剑回道:“还有一些事情想请教你。”
盗圣不语。
两人来到山顶之上,一刀一剑,寒光凛冽,枯枝败叶,无风自起。
一时间,两人的气场同时展开,盗圣展现出来惊人的尊阶一段,而正熙这边则是虚弱的身体刚刚恢复不久,只能勉强地亮出玄阶十段。
别看从玄阶到尊阶只差了这一段,可实力上却是一个天一个地,玄阶到尊阶是修灵之路上的第二个分水岭,第一个便是地阶到天阶,这一关是好过,但是古代无数的隐士大能都少有人能过这第二关。
虽然正熙只有玄阶十段,可真要是打起来,尊阶的也未必能吃到甜头,所以,盗圣不敢轻举妄动,两人上来先是走了两招,就像是古代见面来两句寒暄的话,之后,便是要动真格的了。
盗圣手中九龙墨纹唐刀在空中一横,九道能清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