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棋桌上,黑发白衣老者拿起一颗黑色棋子微微咂嘴道:“不太圆润,尚缺琢磨与历练。”
说完,他把那颗不太圆润的黑色棋子丢到地下,与他对弈的白发黑衣老者见状偷偷丢下一颗白色棋子,两人相视一笑。
……
“呼……呼……”
狂风卷着漫天的鹅毛大雪在天地间肆意地冲撞,阴霾的天空已经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广袤无垠的雪地在天空中浓密黑云的挤压之下,显得异常惨白,黑者愈黑,白者愈白,一黑一白,天地造化。
“啊!”不远处,地上坐着一位衣衫单薄的少年,似乎刚刚从睡眠中醒来,他的表情先是露出来一丝恐惧,在一声惊叫后,他迅速地打量着四周,继而露出一脸惊讶:“好冷啊,又是雪原,又是这里,第几次了,哦对了……四次……对。”
单薄地衣衫已经抵御不了这里刺骨的寒风,少年的嘀咕声在牙齿打架的时候渐渐的模糊不清,他站起身来快速地拍了拍身上的雪,又立即抱紧手臂缩起脖子,生怕冷风灌进衣衫里。
这时,他浑身不停地颤抖,以最快的速度辨别着四周,这里充斥着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绝望痛苦,无可奈何,似乎还有无限的期待。
此时他正身处在一个十字路口,路口在一群丘陵之间显得十分明显,顺着每条路望去,都是那么的笔直无阻,路上没有丝毫坑坑洼洼。丘陵不是很高,在丘陵与丘陵之间、丘陵之上长着各种奇怪的植物,像数十根粗绳拧在一起的树,十几人合抱的大树以及枝头上结着鸟形状果实的树……不过现在看上去应该已经死了,只剩下断枝残根掩埋在厚厚的积雪中,有的则是依旧屹立在风雪之中不肯倒下。
很快,少年便认出了一条路,因为他心里明白,这是第四次来同一个地方,准确地说,是同一个梦境,只是这梦冷的有点真实而已,而他选择的路,则是唯一一条之前没有走过的路,在他的心里有强烈的预感,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将会有与其余三条路不一样的结果发生。
少年沿着这条路义无反顾地走去。
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周围的景物已经渐渐的发生了变化,丘陵不再是丘陵,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尖耸的高山,山与山之间也不是连绵起伏,而是大小不一的平原。怪树逐渐变少,粗细不一的石雕柱子渐渐变多,柱上的雕纹本应该十分精细,但是在岁月与风雪的摧残之下已经看不太真切,断壁残垣,已经风化的雕梁画柱,这里应该是某座宫殿群的遗址。
但是预感终究是预感,理想总是很丰满,现实又是那么骨感。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风雪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似乎给人的感觉就是这里终年风雪交加。
远远望去,少年的步伐好像慢慢开始变得踉跄,身上也落了一层冰雪,秀气的脸庞显得惨白,嘴唇青紫,原本的义无反顾在他的眼睛里已经变成了极度怀疑,冻僵的身体已经驻足不前。
看着依旧没有终点的路,他开始回想,在他的印象中,走过这种路没错,都是从那个十字路口出发的,不同点是以前走的路不知不觉就醒来了,而现在呢,这好像不是梦了,是现实!想到这里时,剩下的极度怀疑又变成了绝望。
我会冻死在这雪地里,就像那些残存的东西一样无人知晓!
然而在愈发的绝望中,这片雪地里就愈发充满了心甘情愿去死的情绪!
“呼!”
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清风凭空吹起,不带一片雪花,显得与周围的狂风格格不入,霎时间从少年的身上拂过,卷走了先前的冰冷与疲倦,卷走了先前的诡异思绪,少年突然发现自己仿佛是已经超脱在这雪原之外的存在,再也感觉不到丝毫寒冷,他惊讶地看着原本冻僵的手脚又灵活如初,现在还如同世外高人一样脚不沾地。
正当少年出神时,一个苍老而慈祥的声音如洪钟般在空中响起:“决定了自己的目标,那就要坚持走下去,找到你的初心,付诸行动,这才是内心的道。”
少年一愣,接着循声而去,只见不远处一位素衣老者立于虚空之上,鹤发童颜,精神爽朗,少年心想这应该是那声音的正主了。
此时,他轻轻对着那少年挥手,一股强大的推力使少年腾空而起,借势向远方飞去。
少年在空中很快回过神来,他在心里细细地盘算了一会:虽然现在要问的问题很多,但是还不是时候去问,我第四次来他才见我,应该是在考验我,既然他要我走,那就证明还有问的机会。
想罢,他不由得从心里发出惊叹,因为他早已经被这个雪原给惊呆了,以如此之快的速度飞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有见到这雪原的尽头!而自己刚刚走过的道路竟然还不足冰山一角!再仔细看时,这浩大的平原似乎是一个棋盘!
飞在前面的老者似乎能感受到少年的想法,他转头对着少年微微一笑,继而说道:“后生可畏啊,这正是一个棋盘,那奕者下的是盘围棋,同时这也是一个古战场!而下这棋的其中一人,你可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