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萧两个起身的时候,萧镇远已在院里练起了一套拳术,他所擅长的龙潭拳本是天底下最为厚重朴实,守拙待巧的武术,但他今天练的却是中规中矩的长拳八段锦,这套拳法在北宋最初年便已有之,凡是练过武术的人都会打。覃雁飞自然也会了,心想:“老爷子今天既然高兴,便陪着他老人家走上两趟助助兴致。”当下笑了笑,跃入院中,也使开八段锦上的武功,与萧镇远对练了起来,但是,这一动上了手,覃雁飞这才知道了这套得不能再简单的武术的真正厉害,萧镇远无论是进攻防守都显得游刃有余,一气呵成,覃雁飞却显得捉襟见肘,越来越方寸大乱,只得更易了拳法,用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之一的般若掌掌法,说起来,这套拳法毕竟是经过千锤百炼而成,以这套拳法对抗八段锦,却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次了,但尽了全力也只是维持个不胜不败罢了,当代有一位全国武术冠军出身的电影明星曾这样阐述自己对武术的理解,他说:“武功没有高低之分,只有习武的人有强弱之别。”看来这种理解是极中肯的。不过这是外话,身处当局的覃雁飞却是愈斗愈是胆寒,愈斗愈是心惊,只想:“萧爷爷能常人所不能,竟将这套极笨拙的武术化腐朽为神奇,不愧为一代宗师。” 两人斗到紧处,却听萧秋雪笑道:“好了,你们爷儿俩别玩了,吃完了早饭再说吧!”说着便端了来一盆热水,盆缘搭着一条热毛巾。一老一小停手罢斗,相视而笑,萧镇远接过热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道:“小子,你还真有两下子啊!” 覃雁飞脸一红,低头道:“可是,爷爷,我还是输了!” 萧镇远摇头道:“可不能这么说,比武非要分出胜负就没意思了,再者以你现在的武功使什么功夫威力大一些也就没你想象的那么重要了。其实你们少林派的武术纵横天下数千余年,绝对有本钱。” 一听他说起少林寺,心中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教自己武功的师父,自己的亲祖父,忍不住心中一阵阵地酸楚。萧镇远见他神色有异,知道触及了他的伤心事,忍不住往东厢房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牵着覃雁飞的手道:“好孩子,咱们先吃饭吧!”覃雁飞低了头,默默地跟着萧镇远进了客厅。 萧秋雪今天准备的早饭是五个菜一个汤,主食是当地的一种极有名的小吃,叫做金丝草帽饼,萧镇远没话找话,边吃边赞,可是覃雁飞的情绪却怎么也提不起来,于是便叹了口气,道:“雁儿,昨天我从雪雁阁回来跟你妈妈联系着商量你爷爷的后事应该怎么办,你妈妈说你已经不小了,应该学着点事情做了,这件事便交给了你,你有什么想法吗?” 覃雁飞一呆,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小时候,他每日里都提心吊胆得怕见到他,后来离开了,却又说不清为什么一天到晚总是要想着念着。再后来师徒重聚,知道的讯息,却又是师父一下子变成了祖父,变得那么突然,可这也倒罢了,可是更让人猝不及防的是他还没来得及适应,他的祖父却又突然去世了,世事难料,奇崛如此。 萧镇远见他并不说话,神情也是呆呆的不知所措,也知要想他有临机应变的本事,那得花费老长的时间和精力了,便笑着说道:“我倒有个想法,你不妨考虑一下。” 覃雁飞悄悄地看了看萧秋雪,见土暗暗向自己点了点头,便正色道:“爷爷,我少不更事,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您要是能帮我,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萧镇远笑道:“你不能这样想,老是靠着别永远也站了不起来。” 覃雁飞点点头说了声:“是!”萧秋雪见他言不由衷,暗暗叹了口气,可也无可奈何,只能由着他了。萧镇远道:“你的祖父出家也已经六十多年,他的突然出现对任何人讲都是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所以作为你的爷爷,葬礼将会很尴尬。” 覃雁飞微一皱眉,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低了头,沉沉思索了一阵:“那您的意思?” 萧镇远沉声道:“从咱们这里向西南走上25里地,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庙,叫做福寿寺,我跟那主持和尚甚是相熟,咱们两天后将你爷爷的尸身火化了,然后你再去趟少林寺,带着你爷爷的舍利子,去讨回个公道。” 覃雁飞神色郑重,回转头瞧了萧秋雪一眼,点点头,道:“少林寺的大局已经由智空掌握,我看形势不利,我一个人怎么可能跟整个少林寺为难?” 萧镇远“嗯!”了一声,道:“这次你回去不是要去兴问罪之师,而是要暗中查清事实的真相,甚至要扭转那里的局势,你明白吗?” 覃雁飞一呆,有些不解其意。 萧镇远叹了口气,到:“少林寺的上任掌门乃是海信禅师的弟子,比你师父了尘禅师小着二十多岁,却是你的师伯,对不对?” 覃雁飞点点头,道:“是啊,自我记事起,就记得了然师伯做方丈,他端庄威严,一呼百应,处世也秉公自论,并不是一味地向着自己的弟子的。” 萧镇远道:“对,了然这和尚在江湖上德高望重,声望极隆,为何会在临终前将一个偌大的少林派交给智空这等无赖小儿的手中,其中定有极大的机巧。还有,除了你师父了尘外,尚在人间的的‘了’字辈僧人有十六位之多,人称‘少林十七了’,其武功声望俱不在我‘四奇’之下,为什么他们都同时随了然的逝世而归隐后山?难道他们同时遇害了不成?按理讲这是很违反常理的,就算智空这小儿真得想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