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风使舵之人,居然欺负到二姐姐头上来了。
说到底,二姐姐还是尊贵的公主,岂容得他们作践?
她正欲让佟迎把那些个不长眼的下人们叫出来发难一场,侧目却看到端着碗走过来的连翘。
这连翘,乃是二公主的贴身婢女。
连翘看到漪宁过来似乎很意外,随后欣喜地向她行礼:“郡主。”
“怎么只有你一个,宫里其她人呢?”漪宁问她。
“如今公主没了陈贵妃的庇护,哪些人哪还会敬着我们公主,平日里不是嚼舌根子就是摆脸色给我们看,公主到底也是养尊处优的,哪受得了那等下贱胚子的气,便将其余人统统遣散了,如今便只有奴婢伺候着。”
漪宁难以相信:“纵然陈贵妃失势,二公主也是皇室血脉,那些人哪里来的那样大的胆子?”
连翘道:“刚开始他们自是不敢的,只前几日霍先生向陛下请旨赐婚,欲娶我们公主为妻,结果被陛下呵斥,说霍先生身为武教先生却肖想公主,忘了师徒尊卑,当场驳了他武教先生的头衔,逐出宫去了。随后又将公主传去承乾殿训斥一番,说我们公主不自重。此事过后,那些人眼见公主被圣山厌弃,只一味可了劲儿地作践,公主因为霍先生之事大病了一场,奴婢去御医院轻御医时,都没人愿意来诊治。”
漪宁早看出来二公主和武教先生霍行胤之间有些非比寻常,原本倒也是般配的,不过前几日他哥哥霍行度为了陈贵妃和大皇子把岑伯父气成那样,霍行胤怎么着也该避避风头才是,怎么会那个时候去求旨赐婚呢?
她忍不住抱怨一句:“前几日因为霍行度之事陛下正在气头上,霍行胤怎么此时急着去求婚,陛下能答应才叫奇怪。”
连翘道:“原也不怪霍先生的,陈贵妃和大皇子之事到底对我们公主有所影响,以至于宫里的日子不好过,霍先生也是想着我们公主能早日脱离苦海。不过,他也确实有欠考量了。”
漪宁看了眼她端着的汤药:“二姐姐的病如何了?”
“自打被陛下训斥,又拒了霍先生的求娶,公主的身子便不大好了,平日里一句话也不说,没事便自己坐在窗前发呆。”连翘说着,突然给漪宁跪了下来。
漪宁微惊,忙拉她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连翘道:“郡主,奴婢打小跟着公主,她从不爱说话,似乎对谁都很冷淡,可心却是好的。公主只是一个人孤单久了,又不得陈贵妃疼宠,日渐养成的这般性子。可自打遇上霍先生,奴婢瞧得明白,公主跟以前不一样了。她会一个人莫名其妙的笑,甚至偶尔来了兴致,还会与奴婢调笑两句。奴婢知道,公主她对霍先生是上了心的。”
“公主自幼孤孤单单,总是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如今好容易肯对一个人打开心扉,实属不易。她纵然嘴上不说,但奴婢心里清楚,公主想嫁霍先生,也唯有嫁给霍先生才会幸福。为今之计,奴婢只能恳求郡主帮忙了,您在陛下心中与众不同,烦劳郡主为我家公主说个请,兴许陛下还能听进去。”
其实漪宁小时候听岑伯父说过,他以前很喜欢二姐姐这个女儿的。只是后来二姐姐性情大变,不言不语的,久而久之才疏远了。但其实在岑伯父心里,到底还是疼她的。
此事说到底,还是霍行胤求旨的时机不对。
漪宁想了想,对着连翘道:“你放心吧,我会去找陛下说的。”
说着,她看了看寝殿的方向,到底没进去。
二姐姐心高气傲的,此时必然不愿自己看到她狼狈的样子,索性直接调头离开了。
出了菡瑶宫,佟迎问道:“郡主怎么方才没进去,咱们现在去哪儿?”
漪宁道:“去御书房吧。”
——
到了御书房,方德宣在外面候着,看到漪宁忙笑着迎了上来:“郡主怎么来此了?”
漪宁看了看里面:“陛下在忙吗,我有事求见。”
方德宣回道:“回郡主,邵侍郎在里面呢,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
说着,又小声道了一句:“方才邵侍郎不知说什么触犯了圣怒,陛下把茶盏都给摔了。如今圣上在气头上,郡主莫不如晚些时候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