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太后乐呵呵笑着:“平身吧, 你救了阿宁,哀家该谢你才是。等回了长安,哀家必是会禀明圣上, 赏赐于你。”
邵恪之惶恐道:“救郡主是臣的本分,何况,戚连山上的土匪皆是冀州百姓被逼迫所致,说到底,也是臣的罪责。”
太后摆了摆手:“是付明善办事不力, 蔡大人已经都跟哀家禀报过了, 倒也算不得是你的过错。”
邵恪之在一旁候着, 没有应话。
太后又道:“今日来到冀州以后, 蔡大人带着哀家四处转了转, 百姓们的生活瞧着倒是有所改善, 这是你的功劳。陛下说的果然不错, 你是个会办事的。”
“太后娘娘谬赞。”邵恪之谦逊回着。
邵恪之面见太后本就是遵个礼节, 自然是说不上几句话的, 又慰问两句便告辞了, 倒是阿宁仍留下来陪着太后。
因为阿宁还未用膳,膳房直接送了晚膳至太后房里。饭菜虽比不得宫里的珍馐美味, 但在冀州如今的境况下已是难得的丰盛了, 味道也是香郁可口。
她吃得津津有味,太后则是在一旁看着, 后面玉嬷嬷和佟迎二人扇着扇子。
看她吃得急, 太后生怕她噎着, 忙嘱咐道:“你这丫头,饿坏了吧,慢点儿吃。”
玉嬷嬷又盛了一碗金丝鸡蛋汤给她:“郡主喝点儿汤,当心噎着。”
漪宁接过来,拿起汤匙喝了一口,里面放了蜂蜜,口感甘甜,入口滑嫩,又不住点头:“真好喝。”
太后闻此笑她:“你呀,真是饿坏了。长这么大,还没干过这等体力活儿呢。”说罢看向后面扇扇子的佟迎,“待会儿回去给你家主子捏捏腰部和肩膀,否则明儿个一早醒来该浑身酸痛了。”
“是。”佟迎忙应着。
漪宁却道:“怎就那般娇气了,以前皇祖母教我练腰练腿的,我一直都有坚持练习,现在身体很灵活的。”
“那不一样。”太后道,“还是让佟迎给你捏捏的好。”
“哦。”漪宁乖乖应着,继续低头吃饭。
——
用膳过后,天色已经不早了,为了让太后早些歇着,漪宁便也先回去了。
因为下午割麦子出了不少汗,回去后又少不得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浴,浑身也跟着轻便了不少。
佟迎记着太后的嘱咐,要给她捏身子,漪宁便也没拦着,坐在榻几前由她先帮自己捏捏腰。干了小半日的农活,着实有些腰酸背痛。
佟迎伺候漪宁多年,手法自然不错,倒是捏的漪宁十分舒服。
她想到今儿晚上回来半路捡到的那本书,便让佟迎寻了来,一边任由她给自己捏腰,一边自顾自地翻开了书册来看。
这书没有书封,但除此之外倒是完整的。从右侧掀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第一列竖着写道:“第一章初回公府。”
随便扫了几眼,约莫是讲故事的,跟她平日里看得杂记有些类似,但似乎又不大一样。
再看那书册的右上角,有七四个字,漪宁习惯性自右往左念道:“香花梨中帐蓉芙。”
品了品,她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这行字好生奇怪,竟是自左往右念的,该是‘芙蓉帐中梨花香’才对吧。”
佟迎闻声直起身子,一边给阿宁捏肩,一边往书册上看去:“郡主,这本书好生奇怪,不似我们大夏之物。”
漪宁沉吟着点头:“的确不是大夏之物。”大夏的书册除了正中心的内容以外,上面并没有这样的字,而且纵然是有,也该是自左往右来念的。
“芙蓉帐中梨花香,这是书的名字吗?郡主,怎么瞧着似乎有些不大正经?”佟迎小声道。
不止佟迎这么认为,漪宁也有所怀疑,应该是写男女情爱的,在大夏如今的世道里,算不得什么正经书册。
漪宁把书册合上,伸了个懒腰:“时候不早,你快去睡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郡主的腰和背也不酸困了吗?”佟迎不放心地问。
漪宁点头:“本就没那么严重,现如今更是无碍了,你且去吧,我也觉得有些困了。”
佟迎闻此这才放了心,搀扶漪宁去榻上歇下,正欲吹灯,漪宁忙拦下她:“今儿个灯烛不用灭了。”
佟迎觉得奇怪,倒也乖乖听话,并未熄灯:“那郡主早些歇着,奴婢告退。”说罢对着漪宁行了礼,退出房去。
漪宁原本已经躺了下来,听到佟迎关门的声音,这才又从榻上坐下来,瞥眼看到榻几上摆着的那本书册,压不下心中好奇,自己偷偷下了床,捧着书看了起来。
谁知,这一看居然入了迷,怎么也收不住了。
这书里的内容跟漪宁寻常看得那些个游记杂谈的确差别挺大的,里面讲的是一个叫沈梨的女孩原是国公府里的嫡出姑娘,母亲生她时难产故去,算命先生说她命硬克亲,被父亲沈国公送去庄子里养着,与乳母韩氏相依为命。后来其父沈国公另娶新人,诞下一子一女,其女名唤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