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可又不忍耽误对方的前途,从巫舟出来他就一直偷偷跟着,原本想最后看一眼,没想到对方今日不必离开,萧云闲这会儿整个人都是飘的,就算是多一日对他来言都是恩赐,可他不敢让少年瞧出他的不舍。
瞧见少年过来,赶紧躲了起来,只是等了半晌,都没看到少年经过,他奇怪地探出头,发现本来正朝着这边走的人突然没影了,萧云闲疑惑地继续看去:人呢?
结果就在这时,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萧云闲迅速回身,就对上了少年精致噙着笑意的眉眼,疑惑地看着他:“咦,夫子,你不是在学堂么?不是不来送我了么?怎么又来了?”
萧夫子耳根都红了:“我、我……我路过!”
巫舟差点噗嗤笑出声,长长哦了声,瞧着面红耳赤的萧夫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跟着留下一句“我要回学堂”就急匆匆往前走的夫子,在他身后明知故问惊讶一声:“哎呀夫子,你怎么耳朵这么红?是不是病了啊,要不请一天假吧?”
他瞧着闻言脚下踉跄了一下的萧夫子,终于没忍住抱着包袱笑了起来:萧夫子可真逗,不过是调侃两句,竟能害羞成这样。
这跟那变态简直……两个极端,要是那变态,他这么调侃,对方估计一言不合就亲过来了。
巫舟迅速摇头将男子的身影给摇掉了:恶鬼退散退散!
巫舟回去之后写了好几个对策,可无论他说什么,萧夫子就是一句话:不去。
巫舟头疼不已,这萧夫子怎么真难搞?萧云闲看似油盐不进,接下来的两日,却是脸色越来越不对。
他发现自从那晚上小舟发火他再醒过来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尤其是晚上开始做恶梦,第一晚、第二晚、第三晚……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等第三日晚上他再次惊醒之后,这次将所有的呼吸都压制住了,他扭头看到少年并未惊醒,才松了口气,无声无息下了榻,走出了房间。
到了院子的井旁,直接将头扎进了凉水里,脑子才清醒了过来。
可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让他如今想起来,都觉得浑身战栗,那些厮杀的战场,那些鲜血淋漓的尸体……
一幕幕一桩桩都跟萧云闲过往的认知背道而驰。他撑在井边,瞧着木桶里水里倒映出的人,脑海里闪过最后一幕,遍布的血光,那些将他围攻的人,他瞧着自己挥动着手里的大刀,刀光剑影、拼命厮杀……
直到最后一刻,他躺在血泊里,四周遍布尸体,只有他一人还活着,可那些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瞧着梦里的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突然猩红着眼低低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莫名恐怖,最后那双血红的凤眸陡然盯向了他一般,咧着嘴,笑得张扬而又残忍。
萧云闲就是在那一刻惊醒的,此刻瞧着水里倒影的面容,风吹过来,突然他浑身一抖,竟是瞧着水面里自己的面容突然模糊了起来,那双眼乍然猩红一片,吓得萧云闲迅速往后退了数步。
就在这时,他的头开始剧烈的疼了起来,他痛苦地睁开眼,眼睛在猩红与正常之间极快地转变着,与此同时,脑海里有个熟悉又陌生的嗓音仿佛在引诱他一样:“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些情景,都是真的。”
萧云闲痛苦地低吼出声:“不可能……”他不可能双手沾满了血腥,他不可能是……是……
“厌恶那样的自己吗?可你动摇了,那晚你看到他差点被土匪砍到,从你无意识克服了自身的设定出手救了他开始,你就不再是萧云闲了……我知晓你的一切,可如今,我需要你的承认,不想就这么直接取而代之,原因,你应该也知道了,这个地方你待不下去了,他还在找你,除非亲眼见到你的尸体,否则……他怎么会放心呢?”脑海里的声音让萧云闲脑子错乱成一团,真实的虚假的所有的一切交融在一切,让他痛苦不堪。
“为什么?你既然能直接取而代之,为何还要得到我的心甘情愿的承认……”萧云闲不解。
声音轻叹一声:“你是我心底执念的期待,是假想出来的最完美的人生,闲云野鹤,远离世俗……没有你的承认,我即使回去了,依然是那个因为满手沾满了血腥生出愧疚之意,一日日自我折磨的疯子;可你若是心甘情愿承认,那么,对我而言,是一种克服……至此我们两种人格将彻底融合在一起,而非单纯的只是拿过来。两种人格将会相互影响,相互制约,我不再是疯子,不再困于自身的心魔。而你……将拥有我过往的武力,形成一个真正蜕变的云宗洌,或者你愿意,依然是萧云闲也可。”
萧云闲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望着水里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脑海里那些陌生的场景,仿佛开始一点点侵蚀着他过往坚定的认知,混淆在一起,他分不清到底哪里是真的,哪里是假的。
他许久陡然闭上眼,声音都在颤.抖:“我对他……对他的感情呢?”
脑海里的声音沉默了许久:“……依然存在。你忘了,原本你就是我,而我,就是你。”他欢喜的,他亦心动。
许久之后,萧云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