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曾试探过池小池的底线,发现他挺纯的,自己在话里夹带的成人玩笑他有一大半不很明白,对男人之间的情愫也不很敏感。
当时,朱守成还为这个发现兴奋过。
他太喜欢这种没有受过玷染的小男孩儿了。
但是,如果自己对他的密语被人偷听了去……
朱守成心不在焉地从裤兜里摸出钥匙,正要开门,肩膀却不意被人从背后搭了一把。
当他一转头,看到池小池那张近无可近的脸时,双腿一个哆嗦,差点没拿稳钥匙。
池小池左手提着垃圾袋,指了指朱守成脚下那袋:“老师,我帮你扔了?”
朱守成抓住门板,匆匆嗯了一声,转入门内,把纱门合上,把他与自己隔离开来,才有心情对他说上一句“谢谢”。
池小池站在纱门外,望着朱守成肩膀上被自己贴上的三张卡片,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老师,好好休息。”
朱守成被他笑得浑身发毛,没控制住手头的力气,砰地一声合了门。
池小池一脚把他的垃圾踢倒在他的门口,看到内里的厨余垃圾蜿蜒出一条脏污的汤水,渗入他的门缝,才提起那袋摔得松散了的垃圾,随便理了理,缓步下了楼去。
当夜,朱守成又做了一个与之前的梦境类似的噩梦。
主角仍然是池小池,而他自己仍是浑身无力,像是被注射了麻·醉剂的病人。
他进入了一台类似手术室的地方,四周只剩下阴惨惨的白与蓝。他躺在手术台上,而池小池在他四周踱来踱去,准备器具。
池小池慢条斯理地戴上胶皮手套的声音,宛如在拉扯朱守成的神经。
随后,他他拿出一支针剂,轻轻拉动尾部的注射栓,就有一片带着药味的水雾喷到朱守成的脸上。
朱守成被酒精和药味混杂的味道恶心得一阵阵发颤。
他颤声询问:“池小池,你要做什么?……这是什么?”
池小池低下头来,针头的水光把他的眼睛映照得格外亮:“老师,你问这个?这个叫睾·丸酮抑制剂,很适合你的,能治你的病。”
朱守成脸色煞白:“我没有病……你放开我!!”
周围环境的改变,让他一度以为这是梦,但在朱守成的认知里,梦中不会有这样真实的、刺得人头皮发麻的无影灯冷光,也不会有这样浓烈到呛鼻的药味。
“打在哪里呢。”池小池无视了他无力的抗议,兀自沉吟。
他的指腹缓缓抚过朱守成的头皮,在他脑袋的随便一个地方注入了一管药。
哪怕朱守成再不懂医,也知道这世界上鲜有从太阳穴插·进去的针头。
皮肤被针尖刺穿的感觉,让朱守成呆滞了几秒,才摆着脑袋,像是一尾被火烧着的虾,不住来回蜷曲着身子,却始终无法逃离手术台的范围。
池小池拿起第二根针管,将冒着水光的针尖送入他的头皮。
不找静脉,不经消毒,朱守成头发上的汗液涔涔而下,流入被扎出的细小孔洞里,又引发了阵阵刺痛。
比起上次那种钻到骨子里的剧痛,这种一阵一阵的细细疼痛,折磨得朱守成只剩下了“啊啊”低吟的力气,下颚张得酸麻,发酸的涎水顺着嘴角不住涌出。
数针过后,朱守成疑心自己的脑袋已经变成了一个充满药水、千疮百孔的气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往外泄水,或是噗嗤一声爆裂开来。
“这种药,不能一次管饱,只能降低你体内的激素含量。”池小池贴近朱守成的耳朵,轻声道,“彻底消除你那些黄色废料,要15年。现在我为你注射的,是之前没来得及注射的部分;之后,只要你的病不好,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为你注射的。”
朱守成被发酵过后令人作呕的厨余臭味呛得翻身坐起时,时间竟已到了第二日午后。
他摇摇摆摆地起身,来到门厅。
地上的污水已经腻结了,结成了一大片深黄色的污渍,朱守成抓着头发,在小屋里困兽似的踱着步,双目猩红。
他的头发里炸了个虱子窝,刺挠得很,好像那一个个的针眼都还在他头发里潜伏着,但无论他怎样对着镜子翻看,看到的都是乌油油的头发。
不对,针眼一定在……
不然他的头发不可能这么痒……
朱守成喘息着,抄起推子疯狂推掉了自己的头发,哪怕剃伤了两块头皮,见了血,他也发了狠地咬着牙,直到把一颗头剃得见了光亮。
他拿起镜子,颤颤巍巍地对准了自己的头。
脑袋上光明洁净,一个针疤都没有。
心结稍缓,他的胃又开始骚动起来。
朱守成几乎是扑到了公共洗手间里,对着马桶喷射状地呕吐起来。
他这回闹出的动静不小,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好奇地在厕所外探了个头,捂着鼻子奶声奶气地唤:“朱老师?”
朱守成耳朵里瞬间响起了池小池的声音:“只要你的病不好,我每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