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祖正有分神打量寒宁馨,越看越觉着她与魔皇神似,更从她体内隐蕴的某种灵光上明白她绝非假冒,确是魔皇的血脉。
树祖收回目光,对极炎魔道:“利爪尖牙是天地自然赋予猛虎的生存凭籍,狂暴霸道同样也是永夜魂灵与生俱来的本能,你为什么总是如此敌视自然而来的黑暗?为什么总想抹消日落后的月夜?刀可杀人,也可救人,引导永夜魂灵才是你该做的事。”
极炎魔冷声道:“本人没工夫听你说教。你只需回答有没有办法。”
“本树当年没法帮助魔皇,自然也就没法为她的女儿做些什么。”
极炎魔抬起右手,掌心黑焰闪现,森冷地道:“本想看在女儿面上放过你,可你偏要自寻死路。乖乖交出寄宿树魂的树心,你还能保有本体静静生长,继续过与世无争的开心日子。若逼我动手,你只有变作木炭这一个结局。”
树祖看看寒宁馨,奇道:“极炎魔,若本树的树心树魂有用,以魔皇的霸道性子当年早毁树夺物了,这事你不可能猜不到,以你的智慧还要以此作动手借口,想来必是另有原因。难道是有什么事会牵涉到身边的魔皇血脉么?”暗思极炎魔内心摇摆不定的杀机自从登上湖心岛后就变得很古怪,并非完全是针对树,他身边的小姑娘在神光气息上与树上小子似乎有着某种共通之处,难道彼此间有极深的关系?
树祖会有此猜测,一方面是狄冲霄先前没说出他与寒宁馨的关系,也没必要说;另一方面,树祖虽可身合天地,但也无法像神般无所不知,世间这么大,只能关心那些值得耗费神光去关心的人与物。狄冲霄与寒宁馨自出生起就不过是亿万人类中的一员,别说远在数万里之外的树祖不知道两人的存在,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耗费神光看着两个小小人儿慢慢成长。
极炎魔避开寒宁馨满是狐疑的目光,对着树脸道:“本人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最后一问,交还是不交?”
“树从不屈服于任何艰险环境,无论身处沙漠、悬崖、戈壁、雪原、火山都会尽可能地顽强生存下去。”树祖淡淡回应。
其实树祖根本不在乎树心树魂,以它的实力,就算全送人了,顶多十来年就自然恢复了,但如今狄冲霄与官双妍两人正与树身分魂拼到最关键时刻,若此时交出树魂树心,因神系觉醒而来的灵智就会大减,再无法精准控制神光进行暗助,到时不仅会功亏一篑,更会害死两人。以树祖淡静和逸的性子是绝计做不出这种事的。
极炎魔本就是想个借口动手而已,见树祖明拒,自觉对女儿已可有所交待,便不容树祖再说什么,轰然击出右拳,将树祖所在地域化为一片赤色火海。
树祖摇动巨大身躯,绿叶沙沙作响,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就将近身火焰完全扑灭,更将火圈逼退至三丈外。
狄冲霄看得极是惊奇,想不通天性被火灵克制的树祖是怎么将赤灼烈焰逼退的,刚刚分明没有任何神光气息。
官双妍此时与树祖有紧密联系,感知到狄冲霄的困惑便将以“旁观者”姿态看到的真相共享给狄冲霄:木灵天生就可吸收空中气灵,也能逆反这一过程,树祖刚刚就是通过树叶吸收空中命气改而放出绝火气灵,不仅减弱了火势,也弄出一块无火地。
狄冲霄看着在无风自摇的枝叶,心下暗赞天地造化确是至公至道,无私地将灭神之道送给每一个生灵。
极炎魔收手停立,赞道:“有两手。若你是人,今天之战,胜负难料。”
“人与树都是天地间的生灵,本质上没有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人在族群整体上的发展超越了其它生灵。而我得天地垂青,有幸在灭神之道上超越了人类,因此与你之间的胜负和是人是树无关。极炎魔,由此可知,你的心比起你的妻子还是有着太多局限,无法看到她所看到的无限世界,更无法理解她对世事的看法。”
“我与小薇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一棵树说三道四。刚刚的攻击只是想再给你一个机会,既然你不要,为了女儿,本人也就顾不得你与小薇的那点交情了。”极炎魔前伸双手,掌心相对,作虚抱状。渐渐地,三个黑色火圈由无而有、由虚而实、由小而大。
极炎魔将三火环托于手心,对树祖道:“你若以为能凭借地下庞大根系随时舍却本体逃遁就大错特错了,这一神技名为三环魔火罩。天火罩封天,地火圈锁地,位于天地之间的人火环焚灭世间生灵万物。最后的机会。”
树祖没有回话,只是继续摇动树身将先前火圈完全扑灭,继而在树身上增添了七张树脸。八张树脸各对一方,同时对着前方地面吹出一口绿气。绿气入地,湖心岛微微颤动起来。不一会,无数藤蔓破地而出,互相连结,化作一圈巨大绿色藤墙将树祖护在核心。
树祖道:“极炎魔,你主死,我主生,你的毁灭黑炎确是无物可挡,但毁灭速度未必能超过重生速度。你我之间要是拼起神光消耗,只怕是一年也无法分出胜负,这一点,你不会不知。以你体内有伤的状况,为什么还要为两样毫无意义的事物执意攻杀?”
极炎魔没有回答,将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