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的是张飞。
倒下当然不一定是死了,也可能只是避让。
二马交错而过,长矛相抵的瞬间,张飞就意识到莫护跋嚣张的确有嚣张的资本。
瞧着那长矛抵着自己的长矛角度刁钻地袭向面门,随着马匹前冲,很有可能将脑袋送到对方矛尖的张飞唯有划拉着对方的长矛上扬,身体向后倾倒,避让开这险之又险的一击,也不管浑身吓得冷汗直冒,后背贴在马背的瞬间,手中的长矛随着被压下来的势头,已经朝着莫护跋的后背戳了过去。
当初故安几战,此后一路南下,张飞早已意识到战争的残酷,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马虎,他本身的路子不属于灵活多变的类型,以往骄横惯了,性子如此,也做不到用盾牌格挡这种窝窝囊囊的龟缩举动,知道在战场上一定防御不住,于是追求的就是以攻代守的招式。
这一年半载的训练,有刘正关羽公孙越等人提携,他也“矛”耕不辍,长矛技巧早已练得极其纯熟,按照刘正的查看,虽然没有化境实力,却也进阶到了高级的层面,吸纳诸多技法,实践对战之后融会贯通,一根长矛在他手上早已如臂使指。
张飞这一招随机应变效仿的是关羽的拖刀计。
拖刀计以假装败走诱敌跟随,拖刀横劈,张飞这一击,却是两马交错,求得便是敌人料想不到他的应变。
马匹冲锋而过,速度之快宛如风驰电掣,张飞却真的偏偏抓住了机会,长矛的距离,堪堪能够刺到莫护跋的后背。
他计算距离,欣喜地提矛一戳,莫护跋提跨侧身,倒向马的一侧,但张飞没有高兴,挺身的同时,急忙拉着缰绳掉转马头侧向奔跑,他知道这一击刺空了,刚刚差点还将蛇矛甩了出去。
此时乜了眼躲开之后重新上马的莫护跋,张飞更怕马匹乱冲,冲进了轲比能等人的队伍中,急忙拉着缰绳控制着马朝着一侧跑动。
望着数十步外的轲比能,张飞走马观花一般,觉得这家伙真是壮实的同时,望着一侧不少人纵马到轲比能身后,还抬起了弓箭,吓得纵马就跑。
另一边,莫护跋摸了摸背后被矛尖撕裂的豁口,也是吓得冷汗连连,他虽然二十五岁已经身经百战,却也自视甚高,没想到张飞这种长得清秀儒雅的小白脸竟然拥有这样的实力,差点要了他的命。
快马冲锋,本就变数诸多,却也是能够真正一击必杀的好时候。
他的长矛技法不算精通,但对于冲锋之中一击必杀的招式却是在与蒲头等部落的对战中屡试不爽,也颇为纯熟,张飞长得文雅,那嗓门一喊,一听就是目中无人的鲁莽之人,这一击他势在必得,却偏偏被这人挡了下来,此后对方的反应,要不是他眼角余光瞥得快,还真被戳中后背了。
想到刚刚一击后就准备朝刘正等人挑衅一番,莫护跋收起自己的轻视之心,脸庞火辣辣的,尤其是看着刘正察觉到轲比能那边的举动后也抬起弓箭,想着对方的箭术,他吓得亡魂大冒,双腿夹着马肚子就是一阵横向调头。
只是高手过招,一眼就能看穿很多东西,莫护跋心中觉得张飞其实心思细腻得很,暗骂这家伙上来就装鲁莽的同时,对于刘正等人敢有恃无恐的过来讨个公道,倒也觉得未必是目中无人,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放下弓箭”
轲比能脸色不悦,见那些弓箭手放下弓箭,望了眼命令那些人作攻击状的的苴罗侯,只觉得在刘正等人面前丢了面子。
“兄长,怎么回事”
苴罗侯看着场中张飞、莫护跋在两侧掉头,朝着各自冲锋,在眼前如同磁钉一般朝着对方飞快靠拢,有些莫名其妙地道“单挑”
轲比能带着诸多部落北上,便是游牧民族,这一路也需要辎重补给。
作为一路上的粮草,算得上至关重要,却也极其琐碎,如今诸多部落合而为一,统一管辖,轲比能也只好交给最信任的弟弟苴罗侯与心腹大帅琐奴打理,所以当轲比能列阵的时候,苴罗侯位处最后方,还在和琐奴指挥着几个亲卫看住几头畜生,没来得及看清楚前面的情况。
一俟赶过来,看到对方区区三百人马,苴罗侯愣了愣,他倒不是因为不知道刘正等人的身份,只是觉得古怪,要打的话,直接包围剿杀不就好了,要谈那也坐下来谈,这磨磨蹭蹭的来一场决斗,之后呢
他都听见那声“杀了他”了,不管谁输谁赢都算是结了仇了,那还怎么谈
这是一定要打的啊,战场之上,哪里来的道义可言,倒不如一箭射死算了。
“准备准备,对面三兄弟实力很强,你与琐奴等等诱他们下场。记得,别射箭。”
莫护跋的实力轲比能信得过,眼看着两人又一次交错而过,不分胜负后十分默契地掉转马头拍马慢行,轲比能意识到张飞刚刚能够打断刘正的话挑衅他,只怕就是刘正的其中一位兄弟。
何况那蛇矛还是挺显眼的,轲比能轻视刘正的身份,却不代表着轻视刘正三人的身手,见到高手,他也有些兴趣来了,对方见到单挑又还挺守规矩的,当然有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