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元化公倒是跟仲景偶有联络。仲景书信中说他这两年在青、徐一带,哪里战乱多、瘟疫频,就往哪里钻。医者仁心啊……小毓,芙儿,别跑了,出了汗,小心老师训骂。”
附近小卢毓与芙儿小姑娘提着两盏小灯笼一追一赶,咯咯笑着,后面还有步氏无奈地追着,两个小家伙听到刘正的提醒,当即蹦蹦跳跳地围上来,步氏也笑着过来,见刘正只言片语将两个小家伙安抚住,感激了一句,牵着小卢毓和芙儿到一旁坐下来。
小卢毓临走的时候递上了一块酪酥,步氏想着卢俭带回来时的空托盘,心满意足的同时,有些期盼地望着刘正,这边刘正将酪酥扔进嘴里,“如今元化公和仲景还有品济公几人,已经确定了一部分防疫、治病的方案,还将各种头疼脑热、跌打骨伤的病症做了整理。反正厉害得很。”
他含着酸人牙根的酪酥,眉头微皱,“这次出兵,其实我还书信仲景了,除了让品济公匀几个带出来的弟子门生给我,还求元化公派亲传的徒弟过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书信,就盼着到了酸枣,他的弟子能到了。”
“要不然每次碰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还要胡思乱想着是不是庸医看不出来的原因,愁也愁死了……啧,好酸,弟妹,这就是上次师娘让人带过去的酪酥对吧?上次是放了糖吗?你们这里原来吃这么酸的?”
见刘正愁眉苦脸,小卢毓恶作剧成功,与芙儿咯咯大笑,步氏愣了愣,望了眼人群中谈笑风生的卢俭,笑道:“娘怕你们吃不惯,上次捎过去的偏清淡。这块是家里平日解馋用的……小毓吃不了,拿来捉弄人。”
那笑容在夜色中有些暗沉,刘正自然看不到,佯怒瞪了眼卢毓,见卢毓不以为意地笑得更欢,笑道:“细品还不错。听说弟妹做的最正宗,如果不麻烦的话,还得劳烦弟妹这两天多做一些。回头我让人捎回去。你二位嫂嫂怀有身孕,口味喜酸,想来会喜欢。”
那语调含着柔情颇有幸福之意,步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眸微润,随即点头欣喜道:“德然兄客气,一点都不麻烦呢。”
刘正所说“今天这样的情况”指的有位手下至今昏迷不醒,连这里的医师都没办法,卢植此前吃饭的时候关羽说起,也有些担心,这时扭头望望步氏,摆手道:“走,我与你去别院看看朱明他们。”
“昔日便记得故安伤寒一事,你提了石灰防疫,宛城又有什么关乎伤者人心的论词……仲景和华元化便是整理出来,想来也有你的功劳吧……治瘟疫,便是略有小成,他日立册成书,也是流芳百世……”
“哈哈,实用为主,这些虚名学生也不在意……快编完了吧?郑大家与你还有幼安师叔……爹也参与了?要不带上学生的名字……当真?与大儒齐名,想想便颇为激动……”
“改日你出征,再将我那些心得融会贯通,编写成册又有你的名字……呵,还真敢笑,不是不在意吗……你这般学艺不精偏偏涉及百家的逆徒,还能摊上这等好事,为师都不知道是好是坏……来日有人上门滋事,你可禁不住几次推敲……”
“那就长枪应对……嘿,学生失礼……说起来,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元化公不单单是因为那日剖尸受刑的事情,还有验证石灰……这事他这辈子恐怕没机会了……对,琉璃的事情是有着落了,可仲景做不出来……等我去了酸枣之后……”
“你还是别说了……为师都自愧弗如……只怕这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刘德然了……也是,那也是我徒弟……嗯?什么叫商业互吹?逆徒……”
灯笼摇晃,师徒二人明暗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街道深处,回想着那些或是知道或是不知道的事迹,还有堪称国士的卢植不多见的宠溺笑骂与抬举,步氏微微失神,耳畔突然传来几声芙儿的提醒声,她回过神放开芙儿,有些慌张地正要去扶摔倒在地的卢毓,一道人影已经将卢毓扶了起来。
“怎么了,有心事?”
卢俭掸了掸小卢毓的裤腿,小卢毓因为摔坏小灯笼撅着嘴有些伤感,芙儿将自己的小灯笼递给他,哄了一会儿,步氏笑望着两个小家伙,随后望了眼街道深处,袖中小手微微捏紧,“方才爹和德然兄在说伤寒的事情。妾身便是想到这几年族人也有不少因伤寒而死……”
“步姐姐别难过,芙儿帮你吹吹眼睛。”
芙儿懂事地安慰道,步氏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朝卢俭笑道:“夫君,妾身还是第一次听爹对后生晚辈自愧不如呢,还说天下再也出不了德然兄了。爹曾位极人臣,显贵一时,没想到竟然如此看重德然兄……连如今因为刺杀董卓不成,却也显名于外的玄德兄似乎都没有这么高的评价。”
卢俭笑容微敛,“德然兄能人所不能,自然看重……他们去哪里了?”
“去找云长兄他们了。”
“小毓,为兄与你一同去找德然兄如何?”
小卢毓拼命点头,卢俭朝步氏示意了一下,抱起卢毓离开,听着步氏与芙儿的对话声,脚步却微不可查地一顿。
“步姐姐,方才刘师还说酪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