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自己的身份让这反应灵敏的年轻人利用上,听着这声“世伯”,邹靖还真有心感谢这年轻人,轻笑点头,随后与关羽张飞朱明等人纷纷驱马迎上那些胡人。
“恩公……”
见刘正提及“盘问”,年轻人猜着自己似乎不会被追究,有些畏畏缩缩地抬头,就见刘正笑道:“我没听错的话,你好像姓田?我刚好对田姓之人有些好感,暂且就不追究你了。自然,你若不将事情原委和你的身份都说清楚……你懂的。”
公孙越拄矛不满道:“我等庇护于你,你却一心想着自己。既然说了他们的身份,这声‘射箭’等若是在陷我们于险地。某劝你最好不要有所隐瞒。辽东那片,我等也不是没有生意,若你真是为非作歹之人,抓你见官也就是举手之劳。”
他说这话的时候,望望刘正,还眼神交流了一下。
那年轻人连连磕头道谢,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却是突然痛哭流涕道:“恩公明鉴,某乃襄平田氏田韶次子田约田仲承。年关来此做些买卖,只因家中被新任太守公孙度无端灭族,才流落他乡,落魄至此。就是不知道这些鲜卑人怎么知道的家中消息,也是看我被太守诬陷通缉,才杀人越货。如今诸多叔伯尽皆因我……”
他伤心欲绝,俯首叩地,“还请诸位恩公救命!若田某能活,他日定结草衔环以报!”
说到最后,他咚咚跪地磕头,刘正一把扶起,就见田约脏兮兮的额头上已经满是鲜血。
从怀中掏出方帕擦了擦田约的额头,刘正望向公孙越,苦笑道:“还真是和田氏有关。你一说辽东人,还姓田,我想着就可能跟襄平田氏有关。”
田约惊异道:“恩公知晓?”
“襄平田氏是辽东郡襄平富豪,我等岂会不知?”
刘正笑道:“半年前,董卓新封辽东太守公孙度,有关动向我等也留意过。因长子公孙康被襄平令公孙昭受命伍长一职以作羞辱,公孙度到任之后鞭打公孙昭致死,还将诸多富豪缙绅灭族泄愤。”
公孙越脸色微涩地笑道:“德然兄,公孙昭虽是辽东属国出生,与我家也有些亲戚关系。昔日家兄在属国担任长史,与公孙昭也有来往。你看此人……”
“属国长史?”
田约怔了怔,随即脸色骇然,“你是骑都尉的亲戚?”
“正是。说起来,田氏也是因为公孙昭而死,而他能担当郡府襄平县县令,还有家兄的关系。”
公孙越颔首,朝着刘正解释了一句,田约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即磕头道:“还请恩公念在这些微薄情分上,助田某脱困,来日田某定当……”
“可你知道我其实和田家还有纠葛吗?”
刘正蹲身扶起田约,又擦了擦田约的额头,最后索性将方帕交到田约手里。
田约闻言,有些惊疑不定地望着刘正。
刘正笑道:“内兄派人过去辽东做生意,与田氏等豪门大户也接触过,只是被赶了出来。后来内兄又亲自去了一趟,虽说也是隐姓埋名,但礼数也周到了,却又被赶了出来。内兄回来说了,田氏传不过三代,虽然是一时气话,可还真是一语中的了。我当时得知你家的消息,还夸赞内兄看人着实是准……呃,我等便是旁观者的心态,随口一说,你别生气。”
内兄便是妻子的兄长,如今在刘正身边主持生意,还能看人这么准的,也就是荀彧了。
说起来,那些富甲一方的豪门大户,还真不把荀彧当回事,不止田氏,还有中山甄氏、徐州糜氏等很多富商。
虽说其中有荀彧怕坏了荀氏名声隐姓埋名的原因,但那些人大多油盐不进,对外地势力极其排斥,像中山甄氏,便是透露一些张燕的背景,对方也完全不怵,反而会投来鄙夷的目光。
刘正这时说起,想到荀彧当时气急败坏的嘴脸倒也有些忍俊不禁。
“恩公……田某不知此事。只是死者为大,往日仇怨,还请恩公既往不咎。今日只要恩公救我,田某往后必定服侍左右,当牛做马……”
听着那边邹靖等人与郁筑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看上去相谈甚欢,田约更是紧张道:“便是看在同是汉人的面子上……”
刘正抬手压了压,“别说汉人蛮夷什么的,我这人不看这些。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虽说偶尔做事冲动,也想当然,但这种东西对我不管用。”
“恩公……”
这种好无立场的话,让田约一愣。
刘正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朝着那些胡骑深笑道:“好在,其他事情我也不太清楚。至少这件事情,你没做错。”
田约一愣。
刘正搀扶了一把,笑道:“起来吧,休息休息。既然是被无端牵连,你这逃犯我保了。不用等哪天大赦天下再出现在世人面前了,这几天跟着我一起去上谷,改天我就送你回去襄平,正好让你在辽东帮我办点事情。”
田约脸色一变,一想不管是回去上谷,还是过去辽东,都是自寻死路,目光不由转了转。
公孙越察觉到他的神色,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