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说不定还会有人心高气傲,觉得能够驾驭我!不会死总能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再次强调,我做的不一定对,但也未必是错的!”
这番话说出来又属于交心之言,却也有些沉重,尤其是当下两人的处境都很落魄,即便平日里荀攸在荀氏的庇护下也算风光,却也想到一些曾经发生的沉痛经历,此时又在军中经历了这样狼狈的遭遇,就更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共鸣了。
他沉默片刻,却也笑着舒缓气氛,转移话题:“有人心高气傲,驾驭你?你在求我可怜,激我投诚?还是贼心不死啊!”
“想多了,情之所至。”
刘正也回过神,笑道:“不过你这么一说,如今也有这样的想法了。我跟你忏悔,跪求喊我主公啊。”
“呵,荀某哪里有这么好骗,随便是谁对我低声下气,我便奉他为主?你这话不对,毫无气节,说笑过头了,会让人看轻你。”
荀攸干笑道,听着刘正阴阳怪气地“咦”了一声,也觉得自己话里指点的意味浓厚,有些无奈地笑道:“你那《孔雀东南飞》可是将父父子子批评了一通,可见叛经离道,要别人奉你为主的心思倒是很重。可荀某好歹是名门之后,如今能以朋友的身份帮你已经不错了,区区一个寒门出身的汉室宗亲,你刘德然何德何能让荀某奉你为主啊?”
“荀公达,你过分了啊!刘某杀你如探囊取物,还由不得你了!”
“待荀某入仕,想要杀你也如探囊取物……不,连手都不用抬,不过动动嘴皮子的功夫。而且荀某保证字字珠玑,不会如你这般说一大堆废话,连起码的尺度都没有。”
荀攸针锋相对,听着刘正苦笑,哈哈大笑,随后话锋一转道:“不说笑了。说说幼台。昨夜他那些补充,其实颇有道理,他见微知著,喜欢刨根问底而且善于一捋到底,于局势上的见解颇有独到之处,虽说功利心表现的不强,但幼台做事干净利落,胆气心性颇为不同凡响,不容小觑啊。”
“也是寒门……我那夜的话没错吧?让所有人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人才要有,绝不能故步自封……你跟我透个底,教化万民到底能不能做?我是真的想做。”
这时候说起这些,刘正也是感觉与荀攸的关系渐入佳境了,当然,更多的也是一种试探,想看看荀攸既然答应下来会帮他,会不会跟他说些心里话。
“我要说的是我昨天的直觉,是想问你是不是原本就看重幼台……算了,先回答你吧。荀某先投桃,你等等记得报李啊。”
荀攸想了想,正色道:“我不知道。幼台毕竟是个例,便是他们兄弟二人都非同寻常,也代表不了什么……此前不是还打听到孙文台是孙武后人,父亲也是官宦?或许祖上也有一定积累,有书籍传家。而且他们在军中有了职位,算是寒门之中出众的了。可寒门中不出众的人不是更多?”
他沉吟片刻,“若真让我来说,我觉得你这么想不好。一旦开了先例,从乡聚到郡县,乃至朝堂,让这部分人介入,只会更乱。甚至各种利益纠葛也更复杂,没有士族那般纯粹。你想啊,张让那些十常侍就是前车之鉴,还有外戚……甚至长秋宫内的何皇后,善妒、极端……呵,要不是幼台说起来,我都快忘了此事,这事此前流传的版本,可基本都说王美人病死的。”
虽说似乎是想要套取自己的那些秘密,荀攸的回答显然也说明乐意与自己讨论这些,刘正笑了笑,反驳道:“性本恶,就该教化。这可是你们家先祖说的。我总觉得你们这些士族守着传承,不乐意共享书籍,也不乐意家族被取缔。可乱世之中,家族覆灭不过一朝一夕的事情,墨守成规有什么意思?说不定共享了,还能更进一步。”
“先不考虑你这话中将卢中郎将都说了进去。至少这话你说错了,你有偏见。荀某见过不少前辈,到了一定高度,其实也没那么迂腐,兼容包并也顾得上真正的寒门士子,甚至他们身边也带着一些寒门学生。只是这些前辈考虑得失还是更加趋向于大势的稳妥,也就是择优而选,让好的人得到机会。如同朱中郎将那般激进的人也有,然而养蛊的手法说到底也是择优而选……”
荀攸叹了口气,“话说回来,朱中郎将也是出身寒门,但考虑的莫非是寒门的利益?他是为圣上做事的,可你觉得这择优而选的手法稳妥还是不稳妥?他出身寒门,为什么不为寒门出头?肯定有其道理存在啊。”
“再者,你的办法就一定更加好?这四百年大汉风风雨雨,未必没有人想要为了家族开枝散叶,或是为了权势而广招弟子门生,可没人能真正做到教化万民。各方制衡、周旋,真正想要实施,谈何容易?便是龙榻之上的那位都不见得敢如此做。犯众怒的。光是一个鸿都门学,已经让多少士人口诛笔伐了?”
说到这里,声音轻了一些,荀攸望了眼帷布外,小声道:“何况,一旦如你所说的事情大行其道,权谋之争会更加险恶。我等士族大多钻研学识,追求中庸之道,也恪守族法家规严于律己,有些时候手段也柔和,总不如寒门爬上来的人喜欢不择手段……这番话虽说带有偏见,可文人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