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很安静。桌子上的红烛摇曳着,柔和的照亮房间。偶尔窗外传来几声凄凉的乌鸦叫声。
挡住皎月的乌云散开,月光透过薄纸窗照到白孜年的书上。他骨骼分明的手将书合上,微弱烛光下黯淡不明的目光看向盘腿坐在地铺上的林乐。
林乐现在捧着书,眯着眼,左右摇摆着,直到脸撞到书上,才会掀起一点眼皮目无焦距的看一会儿书,但是很快就又闭上了,如此反复。
不知道是哪个点触碰到白孜年,他低头轻笑,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幅度,红烛的微光下,他平时冷峻的面庞柔和下来。
林乐被白孜年的轻笑声拉回了魂,迷迷糊糊的看向他,平时铜铃大的杏仁眼,现在眯成一条线。
“你过来,怎么和个五岁大的小孩一样,背个书这么为难吗?”白孜年故作严肃的说道。他将书摆在床头,起身坐直,柔和的目光看着林乐。
“太难了。”糯声的奶音回答。
林乐手撑在地上,徐徐站起,墙角上倒映的影子从一团开始慢慢变成一个人形。他身体左右摇晃,步伐不稳,好不容易的走到床边。
白孜年拍拍左边的床边,他就会意的坐了下去。
“你和我妹妹一样,就五页书也背不得。”白孜年从林乐手中抽出他的书,随手翻了几页。“让你背,是想你融会贯通,知晓剑意,不是让你死记硬背。”
林乐没睡醒,本能的嘟起嘴。“我为什么要知晓剑意啊!我又不修剑。”
“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你总不会呆在我身边一辈子吧?我看你名字身世也未曾告诉于我,我以为你在找寻回去的方法。”白孜年说的都是大实话,他和林乐相处大半个月了,林乐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他只是有时会胡言乱语几句。
比如离开他,他就不能自由活动,严重可能会死。
其实他是不信的,可是看着魂魄弱小,又体质特殊,放下不管这鬼肯定活不长。作罢,只能让他呆在身边。
的确有想把他当诱饵引鬼出来的想法,只是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拿他当做诱饵,最后麻烦的还是自己。
他想林乐不离开自己,一定有某种特殊的原因,至于那个原因是什么,他不急现在知道,反正他以后会知晓的。
所以综合以上,是那鬼太弱了,他怕那鬼离开他没多久就会死,才勉为其难的留在身边。
当然,这都是白孜年自己给自己套上去的答案,其实他只是在短暂的半个月里习惯了喧闹,习惯了依赖他的人。
人就是这样,一但习惯呆在冰冷的黑暗世界,一但有光闯进来,就会抗拒排斥,其实内心非常渴望光明,到最后会迅速的习惯并且想将光一辈子留下。
人是贪恋的,没有的时候可以高高在上说着我不需要,当能获得的时候就会渴望更多。
纵观白孜年以前的记忆,就知道他在七岁那年开始,身边就没有一个人。他习惯了冷清,习惯了孤独,习惯一切不公平的待遇。
靠着以前美好的记忆,努力的活着,没有怨过任何人,唯独怨恨自己没有本事,无法替自己家人报仇。
他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已经不需要别人的进入了,自己一个人也能活的好好的。他努力提高修为,早日报仇就是他的人生。
他可以一个人活着,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好。
只是林乐这个未知因素闯了进来,打破了他的牢笼让光照了进来。
现在的光还很微弱,因为牢笼只是破了一个小角……
林乐和白孜年聊了几句,睡意也退下去,虽说现在让他躺下不出十秒就能睡,好在还是可以进行正常的交流。
“今天晚上一定要背完吗?我就差最后几页了,明天背就行了。”林乐低着头瘪着嘴,不停的用手拨弄着自己的手。
“我想你早日修剑,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懂吗?”白孜年说道,将书还给林乐。
林乐接下书,兴致缺缺的翻了几页,他现在感觉睡意又涌了上来。大脑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突然想起今天叶初看他的眼神。
“你觉得叶初怎么样?”林乐问道,之前听那些弟子说的他,总觉得对方挺厉害的,不是个省油灯。
“不了解。”白孜年淡淡的说道,目光看向了已经睡死过去的狴犴。它从回来开始就一直在睡,这几天它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是因为封印还有残留吗?
“哎~”林乐叹口气,他当然听出来白孜年不想多做回复。他很不情愿的翻开书接着背,没背几排又抬头问道。
“你怎么看叶初说的那件事情?沈一真的不会是凶手吗?今天叶初说的那个像人的鸟型怪物是姑获鸟吧?”林乐接连说出三个问题。他合上书本,兴致勃勃的看向白孜年。
“姑获鸟?”白孜年疑惑的问道。
“就是夜游天女,传说是和腹中孩子一起死去变成妖怪的女人,夜里出没,会抱走别人家的婴儿。就是那个妖怪。你觉得是她抱走孩子的可能性大吗?”林乐看过原著,他以前一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