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光下的东西屹立于卡罗泽湖的冰面上, 因着距离遥远,看上去有些模糊不清, 只依稀能瞥见其形貌——那是个巨大的半圆体,远远望去, 宛如一座突兀耸立的小岛。
和严泽待在一起的摄像师霎时白了脸:“严、严先生!你看见湖面上的那个东西了吗?这么大,该不会……该不会那东西就是卡罗泽湖的野人!?”
严泽:“……”
这岛一样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人形吧?
“你看见什么了?”严泽却是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湖面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狐疑地看着摄像师, “该不会是你幻视了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生存之息》的拍摄进度本来就被延误了整整一个月, 要是这会儿再出点什么岔子……
严泽心里揣得清明, 他现在需要的是足够的曝光度,如果《生存之息》的拍摄进度再被耽误,那对他的人气造势必然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所以……先把摄像师糊弄过去为好,要真有什么牛鬼蛇神, 他再半夜跑出来自行解决。
严泽的演技是影帝级别的,那摄像师听他这么一说,一时竟是被糊弄住了。
“真的是幻视?”摄像师恍恍惚惚。
严泽:“不是幻觉的话,也有可能是海市蜃楼。”
他一本正经地开始同摄像师讲解蜃景的原理,把摄像师唬得一愣一愣的。
取下肩膀上扛着的炮筒摄像机,摄像师很是认真地找出了擦拭镜头用的镜头纸,将摄像机的镜头仔细擦拭了一番。
待清洁完镜头后, 他又重新将摄像机扛上了肩头, 将炮筒对准了窗外的卡罗泽湖。
然而此时, 那湖面上的庞然大物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仿佛就是看破了严泽的所思所想,在配合严泽一般。
“现在还看到什么吗?”严泽瞥了一眼窗外,见那座小岛似的东西已然不见踪影,这才再次问询了摄像师一次。
摄像师喃喃:“好吧……看来真的是我产生幻觉了。”
严泽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能是你太累了,这两期节目剧组都在赶进度,你们摄像组的人也辛苦了,我这边的原片应该拍得差不多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摄像师点点头,又扛着摄像机,恍恍惚惚、脚步虚浮地走了,只留下严泽一人仍旧留在窗边。
严泽侧头,又望了一眼窗外。
在摄像师走后,那巨大的身影却是再次出现了……
·
夜深了。
卡罗泽湖夜晚的气温极低,即使是在开了地暖的民宿里,隔着结满了冰凌的窗,依旧能感受到屋外的严寒。
因着天寒地冻,真人秀剧组也不打算在入夜后继续录制真人秀了。
草草解散后,剧组成员们便各自住进了宿屋里,准备第二天气温回升后再继续进行拍摄。
向西东仗着自己给剧组投了钱,在分房时死活要和严泽一个房间。
黎昊顾忌着这货靠着死皮赖脸打动严泽,也死活不同意,让剧组的总制片尴尬不已。既不好得罪向西东这个金主,又不好不给黎昊面子,简直是左右为难。
最后还是严泽主动出面替制片解了围,让黎昊和向西东跟着自己三人同房。
黎、向两人虽然互看不顺眼,但眼下严泽发话了,他们俩也不好继续互怼,只好姑且妥协,同意了严泽的提议。
然而睡觉时,问题却随之而来了——
三人的房间里,只有两张床。
“看来只有两张床,”严泽一边解下黎昊给他围上的围巾,一边观察着房间内的陈设,“现在怎么睡?”
向西东心里狂跳:呦呵!这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上床之后,他是不是可以用什么“好冷啊”“好怕啊”“野人好恐怖啊”之类的借口,不动声色地往严泽身上蹭一蹭揩油?
虽然这些借口听上去有些丢人,但色令智昏,向西东也顾不上什么要不要面子了。
这可是和严泽同床的好机会!
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完全把严泽曾经卸过他胳膊、拉黑他微博、调侃他为五子棋成精等一系列新仇旧恨抛到了脑后。
当即,他便理直气壮道:“我和你睡一张床啊,黎经纪估计已经很累了,不如阿泽你体恤一下他,让黎经纪自个儿睡呗。”
黎昊不禁蹙起了眉。
这还阿泽阿泽地叫上了!这向西东觉得自己和严泽很熟么?
黎昊本来还想着严泽既然已经误会自己喜欢对方了,那自己理应避避嫌呢——同床这等事比揣手gay多了,饶是黎昊这等自诩问心无愧的不锈钢直男,也有些尴尬于和同性共枕。
只是比起避嫌,防止向西东继续纠缠严泽更加重要。
黎昊斜眼:“不好意思,我们和向先生你似乎不是很熟?还是请向先生你独享床铺吧。”
“哎,黎经纪劳苦功高,我先代阿泽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