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提到的索萨,是她的第三个孩子,一个刚刚十五岁的少年。兰德尔·杰弗里死去之后,这位子爵夫人虽然悲痛万分,但她很快的想到了自身在杰弗里家族之内的权势—— 在杰弗里这么一个以武技立身的骑士家族内,爵位的继承并非代代相传,而是从所有支系中选择年轻一代的最强者。 这是大多数北地戍边贵族与王国南方贵族的区别。 外面世界的积雪反射着阳光,空气清新,视野明亮——“狼与哨声”的酒馆大厅,女侍者回到了柜台的旁边,看着最后的两位客人。 乔科离开酒桌,他走到了柜台之前。 “住宿。” “你、你们不是赶到这儿加入征讨任务的吗?” 似乎是在怀念着家中的丈夫和孩子,这位相貌普通的中年女侍者有些神游天外,直到乔科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才回过了神。 “不是,我们只是路过。” 野法师撒起谎来也是面不改色,谋定而后动是他的一贯行事风格。何况,他坚信着,就算他和他的同伴矮人托布单独行动,也有充足的把握拿下这一笔丰厚的任务悬赏。 关键的是,他从来都不喜欢和太多的人搅合一起。 …… 安普顿矿场中的佣兵一个个陆续转身离开,他们还不知道这时已经逃过了一劫—— 盗匪们搬走了之前两拨佣兵的尸体,扔到了矿场附近的山谷,在这寒冬开始下雪的气温下,这些尸体早已冻得硬梆梆就和石头一样—— 饥肠辘辘的秃鹫和灰狼也许会找到他们,然后留下一堆七零八落的骸骨。 上门挑事,管杀不管埋。 这是格罗斯见到第一拨佣兵时丢出的狠话,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做到了。 不过这一次,格罗斯却转变了之前的态度。 凶残的盗匪头子转性了? 体验过游戏剧情和文化背景的格罗斯自然没有这般菩萨心肠,他只是为了将来而考虑。 斯图尔特,这个肤色黝黑,外表就像一个落魄农夫的中年男人站在了他的身前。 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望着他,没有说话。虽然他的言语向来不多,但是这样一种状况,沉默很不正常。 格罗斯知道这个男人的心中有着许多的疑问,他忽然笑了一笑——按照游戏中任务的自洽逻辑,即使眼下与任务开启的时间并不对应,可那些奖励,绝不会因此而有太多的改变。 这一点,早在一个月前的卡尔萨斯,他从“龙眼兄弟会”的手中救出商人伊格纳缇伍兹的女儿伊芙时,就已得到确认。 的传承,一想到这儿,格罗斯的心头不由一片火热。 “你特地赶来加入这次任务,想必手头已经很窘迫了。” 格罗斯说道。 斯图尔特仍旧沉默,似乎犹豫了半晌,他点了点头。 “因为妻子的病症,所有的雷尔都用来购买圣水了?” 迟疑,继续的点头。 斯图尔特盯着这个自称“格罗斯”的年轻盗匪头子,他极力回忆着这张线条分明的脸庞——这个年轻人对他的事情知晓得一清二楚,看上去就像他的故交。 可是他的故交,大多与他年纪相仿,根本没有一个这般年轻的家伙。 若是按照时间推算,那个时候,这位年轻人还只是一个挂着鼻涕泡泡的小孩子。 同样的问题,斯图尔特又一次脱口而出,“你究竟是谁?” 格罗斯没有回答。 他并非不愿回答,只是穿越者对于事物发展的预知能力,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 这是格罗斯最大的秘密,他早已决定将这些东西永远埋藏心底,就算盗匪团的同伴,就算关系日渐亲密的法师小姐,他也不会开口说出一二。 “我曾经听说过你的故事,布玛佣兵中的剑术高手,来自塔托斯丘陵的战士,‘黑色壁垒’斯图尔特先生。” 格罗斯顿了一顿,盗匪团的同伴还在他的身后没有散去,他注意到了这个男人身上锈迹斑斑的铁铠,注意到了他剑鞘中那柄黑沉沉的宽阔的双手大剑—— 他还记得这柄属于“黑色壁垒”斯图尔特的双手大剑,不同于一般的武器,它由马尔韦盟约国安得文多地区的黑钢所制作,有着极为沉重的分量,并且附带坚固和破魔的特性。 这两种特性,坚固很好理解,就是字面意思,这也是“黑色壁垒”称号的由来,这一柄剑在游戏之中又被称为“盾剑”; 而破魔,表示着可以破开一切元素的屏障——在这柄武器的面前,法师的法力护盾完全失去了作用。 他还是秘银隐士会的一员,也就是格罗斯当下就职流派的传承者。 “你妻子的病症,并非如你所想象,事实上,这是一种来自迪尔亡灵的慢性瘟疫。” 格罗斯终于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只看到这个男人的脸色变了一变——黝黑的脸庞泛出了一丝激动的红潮,而眼睛,也陡然睁大起来。 精光四射。 “是那些亡灵法师的手段?” 他问道,格罗斯站在他的身边,发现他的身体正在微微颤动。十多年来,他一直都很疼爱他的妻子,格罗斯突然说出的这一消息不由让他万分震惊,继而愤怒。 “不完全正确,确切来说,是一位巫妖药剂师的手段。” “可我使用了圣水——” 斯图尔特知道圣辉教会与迪尔亡灵作为天生的死敌,圣水对于亡灵有着极大的克制效果,可格罗斯只是用一种同情的眼神默默望着他,“难道,那些圣水都是假的?” “圣水是真的,传播慢性瘟疫的药剂却是一种新的产品。” “可是……” “你还记得你的妻子所接触过的神官大人名字吗?” “马尔蒂·恩克斯,这位神官大人和蔼、仁慈,名声很好……” 格罗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