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红灯亮得很刺眼。
徐白坐在走廊上，身上染着小女孩的鲜血。
急促的脚步声层层叠叠而来，但很快寂静。
“那孩子没事吧？”陈暮雪坐在徐白身旁，柔声问道。
徐白诧异的看了眼陈暮雪。
陈暮雪立刻给了徐白一拳，低吼：“老娘问你话！”
徐白点了点头，这才是陈暮雪的正常表现。
“还不知道，胸腔有严重创伤，需要等手术结束才有结果。”徐白摇头道。
陈暮雪点了点头：“肇事车主在做记录备案，责任明确，不会有牵扯，不过你那个童养媳下手太狠了，这件事估计要闹腾一阵。”
“童养媳？”徐白眼睛都直了。
“对啊，她是这么说的。”陈暮雪说到这里，很鄙夷的看了眼徐白：“万恶的旧时代。”
“不是，我……”徐白想要解释，但抓了抓头，干脆闭上了嘴巴。
事情太多，懒得解释。
冥月果断出手，不用想也知道，那丁有为和他的保镖们，下场很惨。
虽然冥月会有点麻烦，但徐白相信，以冥魂的能力，大约不会有什么问题，很快就能搞定。
当前最主要的，是还在手术中的小女孩。
“那孩子的资料查到了，父母离异，从小跟着奶奶生活，昨天她奶奶闪了腰，现在还在家里修养，我查到了，但没跟她奶奶联系，所以她奶奶还不知道这事。”
“家庭困难吗？”徐白问。
陈暮雪点头：“独子，八年没回来了，联系不上。老伴走得早，靠养老保险撑着，家里没什么经济来源，属于特贫户。”
徐白默默无言。
“放心吧，医药费方面，有相关政策减免，除了你的童养媳得受点苦，这件事很快会过去。”陈暮雪道。
“我觉得过不去。”徐白摇头，看向陈暮雪，道：“我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你想做什么？”陈暮雪有些紧张起来：“你别冲动，丁有为这种人背景不小，在这件事情中也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没办法制裁他。”
徐白耸肩，觉得有些无奈：“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暴躁的人啊？”
“那你想干什么？”陈暮雪瞪眼叉腰。
徐白又沉默，没有回答。
陈暮雪看神经病一样看徐白，冷哼一声后不再开口。
两人就这么静静坐在这。
半个多小时之后，手术室红灯熄灭。
大门推开，小女孩被推了出来。
挂着点滴，小脸煞白一片，迷迷糊糊间，意识不太清醒。
“她怎么样？”陈暮雪问手术医生。
“暂时还不能保证生命安全，她胸腔内骨头碎片有点多，很容易会刺伤内脏，并且情况不是很稳定，现在还无法进行有效手术，得先观察两天再说。”医生沉声回答。
徐白和陈暮雪齐齐面容沉了下来。
“不过你们也不要太担心，就这两天，有相关专家会抵达，我们会尽全力帮她安排手术，由专家操刀，只是费用会贵一些，你们找到家属了吗？先去挂个号，预交费用吧……”
费用是陈暮雪出的。
预交了五千块。
这点钱肯定不够。
徐白手里倒是有两张支票，但金额太大，人家医院也不认支票，要先去一趟银行才行。
“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参与了，回交警大队写份报告，将整个事情前因后果写清楚就好，然后去看看你的童养媳。”陈暮雪对徐白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徐白太敏感，他总觉得陈暮雪说童养媳的时候，鼻音里都带着轻蔑和鄙夷。
徐白回了队里，写份报告递交上去，就立刻去了治安队看冥月。
冥月依旧是小太妹打扮，蹲在角落里，嘴里嚼着口香糖，时而啵的一声，看起来这番境遇并没有让她难受，依旧潇洒。
“没人来保你？”徐白蹲在冥月身旁，无语问道。
“没啊。”冥月摇头：“有你在，我还要谁保？”
徐白吸了吸鼻子：“打成什么样子了？”
冥月露出一口银牙，笑眯眯的回答：“每个人三颗牙，一根肋骨，很公平。”
徐白点头：“还行。”
两人不远处，一个治安警瞪眼。
还行？是没看到那一地的血是吧？这么恶劣的后果，身为交警，竟然说还行？有没有点觉悟？
徐白确实觉得还行。
明明看到徐白抱着浑身是血的小女孩，人命关天的紧要关头还故意纠缠，这种不把别人命当回事的家伙，打死都不为过。
哪怕丁有为身份再不同，背景再强大，徐白始终相信，生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都一样的珍贵。
怎么生，怎么死，得有意义才不枉人世间走一遭。
徐白联系了神威侯，让他帮忙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