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常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白,鼻尖萦绕着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耳边是各种仪器发出的声响。
这是哪里?
她不是进了传送门吗?
对了,传送门被清痕破坏了。
所以她现在……
还没有等她想明白,门就被打开,前来查房的护士看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惊喜地叫了一声,又马上出去了。
很快一群穿着白衣服戴着口罩的人进来检查,又问迷茫的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晓常张张嘴,发现自己嘴唇开裂,喉咙里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嘶哑声音,于是摇了摇头。
医生出去了一波又来了一拨,白晓常全程眼神迷茫,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她许久未见的母亲冲进来扑到她身上,泪流满面地告诉她,她车祸后被送到医院,已经昏迷了一年。
她这才恍惚地意识到,她回来了,回到了她生长的现代。
震惊过后,她也泪眼朦胧地回抱母亲。
白晓常醒来是个奇迹,醒来的三天有好多医生进来出去。
等房里的人都走光了,白晓常耳边彻底安静下来,拉开窗帘看向外面绿草如茵的草地,上面还有几个孩子在玩耍。
原来她已经睡了一年,可她在那边的世界已经过了好多年。
睡了这么久再醒来,这个世界让她感觉陌生又熟悉。
这里才是她的家,可是这里没有墨,她的冷萝、小涟、龙紫、龙魂都没有,没有地府的大家。
有他们的地方,也是真正的家。
那段日子仿佛只是她在病床上昏睡做的一场梦,可……那真是一场梦吗?
明明就,那么真实。
白晓常只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做了一些康复性的治疗,身体机能一点毛病都没有。
医生惊讶于她的恢复速度,说那简直逆天了,仿佛不是当了一年植物人,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对此她只是笑笑,笑得有些苍凉,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地睡了一觉做了个梦,就算是梦,那也是意义非凡的梦。
母亲似乎看出了她有心事,打算在她出院那天晚上给她做最爱吃的菜,顺便订了一个蛋糕,补上她的十九岁生日。
回到家的那天看到客厅茶几下的一大本剪贴下来的报纸,她才知道,当时的大巴司机吸毒,出事的时候刚好毒瘾犯了,驾的大巴就出了问题。
而她是那场车祸中唯一的幸存者,其他人包括司机不是当场确认死亡,就是送到医院没多久就死了。
只有她一个人顽强的睡了一年,期间生命体征一切正常,没有出现特殊情况,就是人怎么都醒不过来。
母亲边削土豆边说,说着说着眼角多了晶莹的泪水,放下刀子偷偷擦了眼泪。
白晓常怔在一边,许久,手颤巍巍地抚上胸口,那里原本有一个玉佩。
是诺救了她,一定是的!
所以……那不只是一场梦,对吧?
白晓常扔下一句出去看看,就穿着拖鞋冲出家门,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直奔她出事的那片海。
路上的一年前被撞坏的栏杆已经被修复,崭新的还刷上了漆。
她扔了一百块钱给司机,头都不回地找到了楼梯,跑了下去。
车祸现场下面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白晓常就站在台阶那里,看着随着海浪冲到墙上的,海水污浊,臭气熏天,满是各种颜色腐败程度不同的垃圾,一点生机都没有。
她也不管这差点将她熏晕过去的臭味,双手做喇叭状大喊着那个名字。
“诺!”
喊了许久,她蹲下来捡起水里的垃圾,又仔细在污水中分辨了许久,都没有看见诺的影子,连一条鱼都没有。
她黯然离开,难道是她想多了吗?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一条鱼鳍和鱼尾都不完整的灰色的鱼,从一片漂浮的垃圾下油出来,同样是灰色地鱼眼似是好奇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白母没有问白晓常为什么突然冲出去,也没问她为什么带着一身臭味回来。
只是默默地帮她拿好衣服放进浴室,还放好了热水。
白母觉得白晓常这次醒来后,整个人的变化太大了,原本冷漠的性子变得更甚,似乎对什么事都不上心,连笑容都少了许多。
还总是发呆,或者失神地看着一个地方盯很久。
白母也不敢问为何如此,可能是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心态变了。
囡囡现在哪里有十八九岁年轻人的生机和朝气,完全像一个迟暮的老人,满眼沧桑。
就算白母知道她现在这个状况不正常,但是也不懂去开导她,她也没有什么朋友。
现在她活着,就是最好的。
白晓常小时候成绩一般般,作业不认真做,上课不认真听,就是被父母宠坏的小孩。
后来家里遭到剧变,与母亲一起搬离原来的城市,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