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清摇手中羽扇,轻蔑的笑道:“我只是告诉你弟弟,白龙镇附近出现了伤人性命的凶兽而已,他自己想借此扬名立万,按捺不住跑上山去枉送性命,与我何干。”
“明明是你给他支招,说此地江湖人士聚集,若能单枪匹马除去凶兽,他日江湖名声可期。只怪我一时没看紧,胞弟年少轻狂,经受不住诱导,这才跑上山去,你这妖道难辞其咎。”
“笑话,江湖扬名本就是刀口舐血,你兄弟二人行走江湖,若是没有这点觉悟,还是乖乖滚回家去吧。”
“妖道强词夺理!!”持刀大汉不再做多余的口舌之争,随着一声怒吼,手里金背大砍刀顿起风云,一记扬刀式,直扑道士面门。
围观的人群聚集的越来越多,确也没有人上前劝和。
小镇人是没见过这样的江湖阵仗的,刀剑无眼,自然不敢贸然上前。
而那些个围观的江湖人士都觉得江湖事江湖了,别人的恩怨旁人不便插手,再来虽说是为见龙王祭,真实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别人越是拼的你死我活,他们心底就越开心,毕竟争夺宝物这样的事情,对手当然是越少越好。
道士轻飘飘的闪身,堪堪避开刀光,大汉手腕猛一翻转,刀势夹杂着呼呼风声又再度袭来。
面对着大汉的突然起势,羽扇道人也动了真格。一手持羽扇隔开刀身,饱提内元的一掌对着大汉胸口蓄势拍出。
正如道人所说,江湖行走本就是刀口舐血,持刀汉子混迹江湖多年,自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但面对道人看似写意实则暗藏凶险的蓄势一掌,汉子竟然如若无物地迎了上去。
一声闷哼,道士一掌拍击在大汉胸口,但随之而来的是大汉以伤换伤的搏命一刀。
出刀之快之狠,道人并未料到,匆忙应对之间,手中羽扇被瞬间劈成两片,胸口的道袍上也被撕开一道半尺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
“你这个疯子。”道人双手紧紧的捂着胸口,一脸癫狂模样。
持刀汉子似乎也在那一掌之下受了不轻的伤,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然后哈哈大笑:“无耻妖道,不是说江湖行走,与人无尤吗!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怂包?若不是你不安好心,又怎会食此恶果。”
道人哪里还顾得上跟大汉争口舌之快,手忙脚乱地拎起一个在旁看戏的镇上百姓,大声叫喊道:“快说!你们镇上的医馆在何处?”
那看客哪里见过这等凶狠模样,被道士一通叫喊吓得够呛,半晌之后才吱吱呜呜道:“前面左拐…...里面的巷子里,就有一家……”
道士还没听完,就一把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奔医馆而去。持刀汉子也不再僵持,见大敌离去,死撑的一口气也松懈下来,一屁股跌坐在街道上。
好戏收场,围观群众自然也没了兴致,纷纷散去,留下两个无所事事的愣头少年。
“这大汉受伤很重,比那道人严重。”常石磊突然严肃的说道。
“这你看得出来?”
“是呀,那道人看似被一刀劈砍在胸口,实则不过是些皮外伤。这汉子可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内伤不轻,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正如常晓磊说的,汉子刚准备挣扎着站起来,突然胸口一滞,一口鲜血从嘴角流淌而出,汉子急忙以刀拄地,这才没有再次跌坐下去。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小石头。”
大概是从没听过陆行歌夸奖过自己,常家小子有些羞涩地憨笑起来。
眼瞧着持刀汉子以刀作拐落寞离去,陆行歌对他们口中反复提及的“江湖”二字越发好奇起来。
“江湖?江湖?小石头你说说江湖到底是什么?”
常石磊摸了摸脑袋,冥思苦想了老半天,半知半解的轻声回答:“生死各有命,富贵皆在天?”
陆行歌不可置否,但江湖二字确从此刻开始,一遍一遍地敲击在少年的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