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自己能够生产的手工业品,北方的工业品难以在江南地区进行销售。而随着海贸易港口及江南制造局的出现,不少南方士绅也开始革新从前的手工作坊,开始向着工厂制造的方向前进了。
虽说这些投资工商业的南方士绅还不多,但是已经让这些北方的工厂主们感到担忧了。这些南方人可他们会做生意多了,要是让他们将工厂也置办起来,不要说江南市场没有他们的份了,连现在的海外市场也多出了一个竞争对手。
最让这些工厂主们感到麻烦的是,江南士绅同样也是大明的一员,他们不能用对付那些海外蛮夷的方式,用武力迫使他们打开大门。事实,某些工厂主觉得,这些江南士绅还不如是蛮夷呢。
当钱士升的案子在京城流传开后,不少工厂主便意识到,这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打击南方士绅们的机会。因此在宫内和内阁迟迟不能发声的时刻,某些人忍不住花钱在报刊引导起舆论来了。
眼看着京城内的舆论焦点渐渐从钱士升扩大到了整个南方士绅身,温体仁、惠世扬等人终于忍不住了再次向宫内书,希望皇帝能够对这件案子进行最终的批示。
连钱谦益也在一干南方官员的恳求下,不得不在皇帝面前替钱士升求起了情来。虽然他对于站在温体仁一边的钱士升并不感冒,但是他也不能对南方同僚的请求视若无睹。
公诉日过后的第十五日,朱由检终于召见了钱谦益、温体仁和惠世扬三人,跟他们一起商讨关于钱士升的案子。
朱由检拿着张慎言的判词向着三位大臣问道:“张慎言的判词,你们三位是怎么看的?”
温体仁第一个回道:“陛下,偷税漏税虽然有碍国法,但钱士升入仕以来几乎没有在家待过,这显然是其家人和亲族借用了他的名义,向地方官府要求了好处。还请陛下念在钱士升以往忠勤于王事的份,宽大其一次,以示圣恩。”
惠世扬、钱谦益两人也连连点头附和着,希望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朱由检将手的判词放于面前的桌,身体向后靠了靠,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坐姿之后,方才看着面前的三位大臣说道:“钱士升不是不认罪吗?朕怎么去宽大一个自认没有罪过的人呢?”
温体仁顿时卡壳了,在他绞尽脑汁的想要找点理由出来时,惠世扬不由站出来向皇帝说道:“虽然钱士升说自己没有指使家人和亲族偷税漏税,也没有令他们去偷换学田,在乡下纵横不法。
但这些人毕竟是钱士升的家人亲族,他们犯的过错等于是钱士升的过错。因此臣以为,钱士升最起码也有一个治家无方的罪过,岂能自称无罪乎。”
钱谦益也跟着附和道:“惠尚书说的不错,有没有罪过自然应当由陛下来裁定,岂能让钱士升自说自话。陛下宽容他的罪过,天下人自然也明白了他究竟错在什么地方了。”
朱由检看着钱谦益说道:“钱先生说的好,钱士升有没有罪,他自己说的肯定不算。
但是天下人究竟认不认同朕的决定,恐怕也没有这么简单。这些日*外的街头茶馆里,为了这件案子争论而斗殴的事件不知发生了多少起。
令朕更为担心的是,偷税漏税,在地方横行霸道的,又岂止是钱士升一家。朕现在一句宽大是救了钱士升一家,但是其他人会不会变本加厉的藐视国法呢?”
三位大臣面面相窥,不知道如何回答皇帝的这个问题。看着三人陷入了沉默,朱由检不由开口说道:“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这治病救人终究是第一位的。
天下百姓都知道偷税是错误的事,我们的官员却认为这不过是件无足轻重的事,这才是让朕感到可怕的事。
朕看,宽大钱士升不过是件小事,究竟有多少官员士绅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才是一件大事。
将钱士升的案子发往各部、各省、各府、各县和央官校进行讨论。朕倒是想看一看,他们对于这件案子的看法,之后我们再来谈宽大钱士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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