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干布擦干身的水迹之后,感觉自己的身体总算不怎么颤抖了,金石信才麻利的从马背取过依然干燥的包裹,开始穿自己的衣物,他正束紧自己的腰带时,边的同伴便把手伸过来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的对他说了一句,“金大,喝一口暖一暖身子。!” 金石信着月光看了一眼,同伴伸过来的手里还捏着一个小小的扁壶。他也不回话,接过来小口喝了二、三口,便把扁壶递给了另一边的同僚。 他们三人是被林世贤挑出来涉水过河同遵化城内取得联系的人员,林世贤带着他们过河的时候到还找到了一座小桥,但是等到快接近遵化城的地段,他们才发觉沙河的桥梁都被人拆毁了,而再往东去便出现了鞑子的游骑。 沙河虽然在冬季水量较小,但也还是一条没有断流的河,林世贤带着他们找了许久,也只找到一处较浅的河滩,但河水的深度还是足以淹没一个人。按照京城最近流行的温度计量法,遵化野外的夜间温度起码是零下3-5度的样子,虽然河水还没有结成厚冰,但表面一层的河水起码也到0度了。 在这种状况下渡河,又不能在过河后生火取暖,很容易会出现伤亡,算是以前那些最为适应野外生活的夜不收也不例外。 不过现在么,作为物资供应最为充裕的一个军事单位,新成立的夜不收部队虽然对于这种状况下渡河有些犯难,但也没有达到畏惧的程度。这一年多来,他们学习的最多的不是作战技能,而是如何在各种不同环境下分辨出方向,并采取正确的应对方式,以增加自己生存的几率。 被普通士兵视为奢侈品的糖、酒、烟叶,也是夜不收军队的普通供给品。在这种状况之下,原本依赖天赋、经验招募的夜不收,现在变成了更类似于一群研究特殊知识的学生。 至少,现在一名最为普通的夜不收人员都知道,晚看不见东西是体内缺乏了某种营养物质,而不是天生的。在寒带作战,如何保暖才是最为重要的技能。而身体的水迹如果不擦干,会加快体内热量的散失。补充体内热量最好的方式,是吃一些高脂肪高糖的食物等等。 金石信等三人把马匹身的水迹同样擦干之后,给坐骑和自己都补充了一些食糖,方才牵马向着遵化城南关方向走去。 对于趁着天黑摸入遵化城,他们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们知道遵化南城外并没有后金军队驻扎的痕迹。显然这些女真鞑子是想要围三缺一,动摇城内军民坚守的信念。 没有了营地作为阻隔,后金士兵最多也在几个要道设置警戒而已。拜寒冷的夜晚所赐,这些封锁要道的鞑子必然是要燃起篝火取暖兼照明的。在这样的晚,一团篝火醒目的如同天的月亮一样,数里外能看到了。 金石信等三人很快绕过了那些篝火,穿过了田野、芦苇、树林,最终出现在了遵化城南大道的入口。踏了坚实的沙土道后,金石信的心里总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他毫不顾忌两侧黑鸦鸦的房屋剪影,加快了几步向着南关方向走去。 不过没走多远被一道街垒所挡住了,金石信看了看街垒的高度,又瞧了瞧自己的坐骑,颇为无奈的对着两名同僚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人前去叫门好,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快返回,趁着那些鞑子还没发现,在天亮之前返回对岸去,向大人进行汇报。” 两名同僚轻声答应了一声,便接过了金石信手的缰绳,而金石信取过了马背的一个小包裹背在身,便向着街垒爬了去。 金石信过了第一道街垒时,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是他翻越第二道街垒时却不知踩到了什么,突然听到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随着这阵响声响起,原本极为安静的街道两侧的房内顿时有了动静,几扇临街的窗户被打了开来,从这些窗户内丢出了几个被点燃的火炬,顿时街道便明亮了起来。 金石信还看到,除了这些被丢出来的火炬之外,被打开的窗口还伸出了几只粗管。他一眼认出了,这些便是边军常用的三眼快枪。 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他可不能保证自己能躲过*爆发的速度,因此他忙不迭的出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和所属部队,生怕这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点燃三眼快枪。死在自己人手,那太冤枉了。 听到惊动了警铃的人员是来联络城内的自己人,赵山河丢下了手的武器快步走了出来,验看了金石信手的腰牌,事实他也看不出什么来。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的着火光翻来覆去的看了许久,才把腰牌还给了金石信说道:“我想你可以先跟我一起去见见周大人,你的同伴我会让人安顿他们的…” 作为总参谋部的一员,周三畏对于夜不收部队自然是了解的,验证了金石信之后,便查验了金石信带来的密函,他查看了密函外的密语和火签完整度后,便把密函交换给了金石信说道:“密语和印记都没有问题,但是你刚刚说陛下亲自率军来援,已经攻下了石门寨的消息确实么?” 金石信毫不迟疑的回道:“确实如此,不过陛下的密函是指明交付给赵总兵、周参谋和王巡抚三人的,卑职希望能够尽快进城面见其他两位大人,然后当场交付任务,再趁夜返回,避免明日鞑子开始封锁归路。” 周三畏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几位军官吩咐了几句,便回头对他说道:“也好,我这陪你一起进城,然后同赵、王两位大人接收陛下的旨意。” 算是周三畏也同样不能让遵化城晚开启城门,不过他倒是让人在西门边的城墙加装了一个起吊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