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这边。而到底谁对谁错?屠杀几千人是罪过当死的滔天大罪,那屠杀一家三口,就是微不足道的小罪了吗?
容完自然是要阻止白虎的,可却决定不去干扰戚碧树的选择,也不会将自己的决定强加于他身上。
这一回,全由戚碧树自己做主。
话分两头。
这边容完与柳倾藏谈话之际,那边云皓百无聊赖地回房间歇下。
戚碧树这气生得没头没尾,紧闭房门,不出来,敲门也没人应。偌大院子里只剩下云皓这边还有点儿动静,他憋闷得很,在屋子里瞧了会儿字画,就去到后院里练剑。
没一会儿到了晌午,有穿云山的人送饭菜来,由于山上鱼龙混杂,因此并没有一起吃饭的大厅,而是由仆役分头送到各个院子。
给隔壁院子送饭的是个灰衣粗布的下人,可给师徒三人的院子来送饭的又是那位黄衣姑娘,还径直往戚碧树的屋子走,只是敲了两下门,没人给她开门。
她这才转过身来,将食盒轻轻放在院中石桌上,把里头的美味佳肴拿出来。
云皓觉得纳闷儿,上前拦住:“你等等,你既然是司空祝之女,干什么做这些仆役的活儿?”
这姑娘进院子没见到人,还以为人都出去了,云皓突然跳出来,吓她一跳,脸颊都红了。
云皓警惕地看着她。
她声音很细,羞赧道:“山主特意吩咐,这院子里是贵客,怕普通下人笨手笨脚,伺候不好,因此让我来。”
云皓问:“那你一直找我师弟做什么?”
他扬眉,盲目自信地道:“从样貌上来看,应该是我比较出色吧,你不盯着我看反而盯着我师弟看,这是什么道理?”
姑娘这才抬头看他一眼,“噗”地被他逗笑了。她没再说什么,将空掉的食盒提起来,匆匆走掉了。
云皓不服气:“什么意思?我还不如戚碧树?”
他转身就去敲戚碧树的房门。
房门依然紧闭。
云皓眼珠子一转,嘴角咧开,靠在门框上,对院子外头喊道:“啊,师父,你怎么突然回来——”
话音未落,房门倏然被打开,他差点一头栽进去,好不容易站稳,见戚碧树面带愠怒的脸色。
戚碧树瞪着他。
云皓笑嘻嘻的,刚要解释两句,紧接着就被抓住衣领一把推了出来。
“砰!”门在他鼻尖前重重摔上。
云皓:“……”这小子气性还挺大的,这都从早上到晌午了,莫名奇妙不知道哪里来的气还没消!也亏师父受得了,这要换了他,早一脚把这小子踹下山去了!
容完从柳倾藏那里回来已经是晚上了,修仙之人吃不吃东西都无所谓,更何况他修为已经登峰造极了,半点不觉得饿。回来时,只见院子里有没吃完的饭菜糕点,云皓屋子的灯亮着,戚碧树屋子的光早就灭了。
已经睡了?
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
容完想起早上的事情,走到戚碧树屋门外头,想和他说两句话,可这时候不是什么好时机。一件事情被打断,由他重新再提起来,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尴尬,进去后怎么说?难不成直接说“你是吃醋了?”不成?
怎么想都叫人面红耳赤。
这一世容完将戚碧树养在身边六年了,对他而言,都经历四世了,感情变得细水流长,并不急于一时。他丝毫不怀疑每一世自己都会和这个人在一起的结局,可过程究竟进展如何,戚碧树现在对自己的感情是依赖更多,还是爱恋更多,他也不清楚,觉得还是得等一等,等水到渠成再说。
虽然这样打定了主意,但容完心里头其实也微微泛起了涟漪。他心跳得有些快,嘴角也不自觉带上了笑意,不过在夜色中并不明显。
他想了想,也不知道戚碧树这气会生到什么时候,决定还是自己退让一步,于是下了山一趟。
戚碧树在房间里头听着容完的脚步声,靠近了,却转而又离开了,心里委屈至极。
他刚才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儿,差点就忍不住跳过去打开门,可又想着师父会不会直接推门进来,于是躺在床上假装睡着,可谁知师父就这么走了!
他气得不得了,跳下床把门一拉,外头空荡荡一地凉月。
于是回到床上,把被子拉过头,蒙住脑袋,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戚碧树自然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可师父那看见有姑娘对自己示好,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在是刺痛了他。若是师父对自己的心思,有自己对师父的万分之一,师父也不至于那样无动于衷。
师父不在乎他身边是否有别的姑娘,只是因为对他根本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这下子戚碧树连日以来悄悄攒起的那点儿勇气顷刻全没了。
他摸着怀里的精致盒子,两眼无神直勾勾地盯着床幔,几乎已经能预想到他向师父表白心迹的后果,只怕会惊吓到师父,被师父赶下山去!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师父当做没听见,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