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若虚回过神来, 忍不住冷嘲热讽:“为师是没有将基础心法教给你还是如何,你瞧瞧和你同门的师兄师弟们, 一个二个上山不过几年,便已凝气成功, 而你呢,在这山上已经待了十三年了, 还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说出去真丢为师的人!”
“东方长老, 可别这么说, 各人有各人的修行机缘, 此事强求不来。”清虚长老和稀泥道。
东方若虚冷哼一声:“早知如此, 这笨弟子便交给长老您来教了, 我实在是教不会!”
周遭弟子中发出几声讥笑, 见有东方若虚撑腰, 这些人落在戚碧树身上的嘲笑目光更加肆无忌惮。
戚碧树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疼——无论如何, 东方若虚所说的的确都是事实,他的确是个无法凝气成功的废物。
即便今天侥幸打赢了这位师兄,但在更强的人面前, 仍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见戚碧树被自己羞辱得哑口无言,东方若虚心头怒火才稍稍按捺, 旋即看戚碧树的眼神仍是有几分忌惮。
当年清涟师妹根骨清奇, 资质绝顶, 生出来的孩子只怕青出于蓝, 居然能冲破他几人的封印, 看来是留不得了……养虎为患,这患已初见端倪。
想到这里,他眸子里划过一丝阴冷,挥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戚碧树咬住牙根:“是。”
千山台上几百名弟子白衣若浮云,只有戚碧树灰头土脸地离开。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将脑袋埋进井水里,猛地灌了几口,心头仍是刺痛,这愤怒中又夹杂着更多的无可奈何与郁怨。
他不是个傻子,自然能看出东方若虚对自己的处处针对,清虚长老表面老好人实则伪君子,一个二个都恨不得他早早暴毙。
蓬莱宗的长老,没一个好东西,平日里有多少活儿便推给自己多少活儿,没有活儿干也要一掌将树叶震落给自己寻事儿干,拦着自己就是不让自己修炼功夫,平时给自己的心法也全都是最无关紧要的入门功法。
可——
还不是自己资质差么?归根结底,若是自己哪怕有半点修行的资质,今日也不会遭此冷脸。
想来想去,戚碧树郁卒无法疏解,干脆盘腿起来打坐。
可没修炼一会儿,他便吐出一口血来,只觉得胸口剧痛,他低头解开衣襟,这才发现自己胸口青紫了一大块,应该那位凝气二层的师兄拳头冲过来时,使自己五脏六腑受到轻微震动。
当时在千山台上还未察觉,毕竟皮肉疼痛对自己来说如同家常便饭,这会儿真气运转,才感觉到受了伤。
戚碧树尝试调息,可心里也知道,自己修为浅薄,受了这种内伤,要是不及时处理,到时候只会拖累身体。更别说待门派大比结束之后,东方若虚又会给自己派一大堆的挑水扫地的活儿,身体捱不住,就什么都完了。
思来想去,戚碧树只有去丹药司跑一趟。
丹药司的长老名为绝尘,素来对戚碧树横眉冷眼,极尽羞辱之能,别的最底层的弟子每月至少都可以分到三枚调气丹,但到了戚碧树这里,不是“丹药完了”就是“只剩下这么些残渣丹药了,爱要不要!”
平日里戚碧树也对丹药司的绝尘长老绕着走,尽量不出现在对方眼前自找麻烦,但今日实在是没办法,才前来讨要丹药。
绝尘炼药功夫实在不错,自诩修仙大陆的炼药大师,因此在蓬莱宗地位崇然,门派大比这种事情是不乐意参加的,还在丹药司中炼药。
还没进去,戚碧树便听见绝尘对他徒弟道:“卢轩,以你目前的修为,黄级丹药不要再吃了,这里是玄级丹药,你每逢遇到瓶颈时,多吃一颗。”
卢轩是绝尘最得意的徒弟,年仅十六,炼药的修为功力已经非常了不得了,平时绝尘去哪里都会把这个徒弟给带上,还处处帮衬着他,让他早日筑基成功。
要是我也有个好师父就好了……
戚碧树心道,有点凄凉,但还是竭力不去自怨自艾,走进大殿。
绝尘早就知道他来了,此时头也不抬,兀自把玩着手中的丹药,阴阳怪气地嚯了一声:“这不是东方师兄的好徒弟吗,怎么不参加门派大比,突然跑这儿来了?东方师兄叫你来的?”
卢轩瞥了戚碧树一眼,笑着道:“师父,这小子好像受内伤了。”
戚碧树虽然知道卢轩嘴角的笑容七分轻蔑三分嘲讽,但还是不去理会,低下头,道:“刚刚在擂台上受了伤,请绝尘师父给我一颗调养丹。”
顿了顿,又道:“宗门有规定,门派大比中受了伤的弟子取用丹药可以不限量,且今日还是月初,丹药司尚未分发丹药,我想不存在丹药已经没了的情况。”
绝尘见这小子头虽低着,可态度却不卑不亢,没有半点屈膝讨好的意思,心中自然不悦。当年他追求清涟被拒绝,失了面子,一直耿耿于怀,这小子又是清涟的独子,他自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更何况,这小子哪里来的本事在他面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