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村里第一户盖砖瓦房的人家,引起了其他人家的极度羡慕。
对于这个年代的农人来说,能住上砖瓦房,简直是一个农家人的终极梦想,这是一件光宗耀祖,足以告慰祖先,是极其长脸的事情。
一家,两家,三家……等到今年过年,又农闲了,甄大伯一家作为泥瓦匠,简直忙的不停,怀安县越来越多的农家人,开始建造砖瓦房。
尤其是上半年没有种甘拓,下半年肠子都悔青了的人家,下半年也不再收着,反正上半年大丰收,光是上半年的稻子就足够一家人吃一年,下半年家里地多的人家,最多的种了三亩地的甘拓,即使是地少的,也种了一亩地的甘拓,都期待着明年能卖点钱,家里能有些花用,也能盖上这气派的砖瓦房。
原本以为只能等明年甘拓熟了,才能收点银钱,没想到下半年红薯熟了,县尊又派人下来收红薯。
红薯只需旱地或者山地便可种植,不需要耗费水田,这时候农人们都饿怕了,家里有山地和旱地的,在听说红薯亩产达千斤后,几乎全都种上了红薯,都不用人教,就自动学会了吃红薯藤。
他们种红薯的热情跟上半年种甘拓的热情可完全不一样,上半年种甘拓最多的人家也就种了两亩地,毕竟甘拓是要用肥田种。
红薯则不一样,不管山地旱地都能种,哪怕是家里穷苦的人家,没有田地,花点劳力开坑个两亩荒地也能种,于是家家户户,最少的也种了两亩,最多的种了五六亩的红薯。
原本红薯的产量就大,慕清种植空间里出来的红薯又是经过品种改良过的,产量翻了一番。
等几千斤的红薯从地里挖出来后,农人们都傻眼了啊。
家里都没地方放,由于红薯太多,在本县又卖不上价,红薯堆在家里只能烂掉。
对于怀安县的种植情况,席瑞安心里是有数的,得知全县红薯大丰收,便组织人手,将红薯做成粉丝和红薯糖,将这南方的吃食销往北方和京城。
红薯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架不住它量多啊,于是那些极度贫苦,连地都没有,只能开荒地种红薯,拿红薯当口粮的人家,因为种红薯,每亩地也得了五两银子的收成,而他们自家只需要留下一亩地的红薯,就足够他们吃很久很久,更别说,他们家里再穷,一亩水田总有的,一亩水田一年两季,光是水稻产量就有一千五百斤,足够他们吃了。
全县农人们,无不对席瑞安感恩戴德。
县城里的很多人开始还只是看着,想看县尊的笑话呢,下面农人们饭都吃不饱,哪来银子盖房子?
结果啪啪打脸,下面农村都住上了气派的砖瓦房了,县城里的他们,却还住着半砖半土胚的房子,丢人!太丢人!
那能咋办?去服劳役啊,反正有钱拿。
于是今年这个年,全怀安县都在建县学。
现实县学教学楼,再是县学校舍,全都通上了火炕,保证过来读书的学子们冬季不会因寒冷而冻坏身体,还有教师们的宿舍楼。
不高,全是两层的,毕竟这个年代技术有限,钢筋混凝土之类还没有,但挡风挡雨是足够了,而且每间教室还刷上了两个大黑板。
县学的教师们都不知道那两个大黑板是做什么用的,直到他们的县尊在县学建好后,给他们来了一次生动的演讲,向他们展示了黑板的作用,他们才知道,原来大黑板是这么用的。
唯一不好的就是,县学的教室里没有玻璃,光线有些暗,好在窗户是木质的可以撑起来透光的那种,晴天倒也还好,不影响视力。
全县壮劳力总动员,县学建造的速度非常快,等县学一建好,这些县城里的人也有了买砖的名额。
但是县尊那里有有条件了,买砖可以,得接受衙门的统一规划。
于是水泥路两边,一排排两层的,三层的砖瓦房拔地而起,全都是面对着水泥路的大门面房。
*
京城那边,殿试结果也出来了。
甄博文作为岑相的徒孙,且因为去年淮州税收交的特别多,朝廷上下都在关注岑相。
他的政敌们则心底暗暗嘀咕,三年前岑相离开京城时,还是须发皆白老态龙钟,仿佛随时随地都要去见佛祖,一副活不长的样子,不然凭岑相得罪的人,也不会让他安安生生活着离开京城,平平安安到达淮州了。
光是这一路颠簸,都能要了岑相老命的样子。
怎么这都三年多了,岑相还活的好好的,还把淮州治理的这么好。
光是一个淮州的税收,抵得上附近几个州加起来了。
于是甄博文就被朝廷的一众大佬们给关注了。
实在是甄博文长的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他本来就年轻,虚岁才二十,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生的俊秀逼人,一双眼睛更是含蓄内敛湛然生光。
不管是和岑相对付的,或不对付的,全都不由的多看了两眼甄博文,就连皇帝都多看了甄博文好几眼。
毕竟对于长得好人,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