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笑笑之间,箕山山谷已经出来了。之所以大家都要这样故意的说说闹闹,就是因为要掩饰住自己内心的那种彷徨与忧伤。只要看到了山谷里的那种惨烈的情景,除非是特别神经大条的人,不然的话都会在心里留下一个阴影。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大家不知道,但是有没有报应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清楚。那么强大,那么桀骜不驯,那么嚣张的白袍军就这样完蛋了,一点声音都没有留下来。估计这片手臂森林的模样会留在大家的印象中一辈子。
刚刚出了山谷不远,队伍正在集结,休整。贺六浑等人也正坐在一处平地上休息,这时前面一阵骚乱。
“怎么回事?派人过去看看。”贺六浑对聂阿大吩咐道。
还没有等人过去,这个时候司马子如就已经带着人走了过来。不对,应该说是扶了过来。两个士兵架着一个几乎都走不动的,满身是血的人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事情啊?”贺六浑一看就知道出事了,但是有一点纳闷,怎么会这个时候又出事了呢?因为离开豫州城已经不远了,大概就是四五十里路的样子。难道不成是豫州城里面出现了变故?
那个满身是血的人,是个斥候。贺六浑现在带兵越来越谨慎了,因为他现在明确的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越是在战争的环境当中,越是要小心谨慎。因为很有可能一次的疏忽,就会导致万劫不复。人的生命毕竟只有一次,所以在战争当中任何的疏忽不能够出现,因为那一可能就是致命的一次。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指挥能力和水准才逐渐的上了一个层次,越来越能够达到大家的风范,稳定缜密,不疏漏。
斥候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开始禀报:“启禀侯爷,我们20个斥候,在前面侦查的时候遇见了一只军队。当时一看是豫州城的驻军,军队的着装和旗帜都是大魏,所以我们就上前去联络。结果哪里知道我们靠近了之后,他们就把我们包围,全部射杀。兄弟们拼死掩护,我才逃了出来。”接下去就是泣不成声,毕竟那些天天在一起生活的兄弟已经都完蛋了。这也就是战争的残酷性,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开玩笑的,各式各样的兄弟,今天因为一件事情,可能就全军覆没。再也找不到这一些兄弟来聊天,吹牛打屁。
司马子如补充说道:“这个士兵跑回来的时候,他的身后还追着100多骑兵。那些骑兵看到我们的军阵之后,就退了回去。”
现在已经毋庸置疑了,肯定豫州州城里出现了大的变故,再说的直白一点,那就是整个豫州城肯定已经叛变投敌了。
“怎么会这样?这个司马悦不是一个儒将?读书人对他的口碑都很好,都说他观察入微,体贴民情,是一个好官。”崔蒿这时已经走了过来,发出了自己第一个疑问。
司马悦是大魏豫州刺史,也是边防上的一个重要的将领。司马楚之之孙,司马金龙之子,源贺之女所生,司马纂之弟,一直以来任豫州刺史。
“在怎么观察入微的人,这又不影响他投降。”薛延凯说道。他自己就是一个投降过来的人,所以他对投降的人都有天生的好感,都觉得都是被逼迫的,实在没有办法。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司马悦肯定不可能投向南朝的,因为他自己的家族本身就属于皇族的分支,而且他的父亲,爷爷都是属于朝廷的大官。一家老小,一个宗族都在我们北方,怎么可能投向南朝?”崔蒿解释道。
“有没有可能他的父亲爷爷被晋王在河阴之变当中都杀掉了。”贺六浑问道。河阴之变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多少宗族,士子都对尔朱荣恨之入骨。很多的官员,地方大族对大魏朝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但是对于尔朱荣那的的确确是完全的不支持。因为他蛮不讲理地一次河阴之变,就让大家对他彻底的失去了信心。
“应该没有。”崔蒿摇摇头。
“那就奇怪了,怎么会这个样子?”贺六浑纳闷。“你再说说,司马悦这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他什么事情?”
“本来就是属于皇族的分支,这个大家都知道了。另外这个人特别喜欢,他的写字书法都非常的不错。而且颇有才名,有一次断案的故事还被写进历史。所以我们很多读书人都知道他。”崔蒿解释道。
一次,司马悦下辖的汝南上蔡县有一个叫董毛奴的人在路上被人杀死,随身携带的五千钱也被抢走了。上蔡县令怀疑是本地一个叫张堤的人图财害命,于是下令将其抓捕并从他家搜查出五千钱。在审问的时候,张堤开始不承认,县令便要对其进行拷打,张堤非常害怕,于是招认是他杀人劫财。案件上报到州衙门后,司马悦查阅案件卷宗发现了不少疑点,怀疑案情不实,便传讯董毛奴的哥哥董灵之,问他说:“你弟弟被杀人抢钱,凶手当时肯定慌慌张张,现场应当遗留点什么,你拾到了什么东西”董灵之说:“只拣到了一个刀鞘。”司马悦于是召集州内的工匠,叫他们传看刀鞘。其中有一个叫郭门的工匠看过刀鞘后报告说:“这个刀鞘是我做的,去年卖给了同城人董及祖。”司马悦派人拘捕了董及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