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全家人亲眼看见文梓青和何晶晶睡在一张床上,只要何晶晶死咬着文梓青不放,这一回,文梓青肯定是在劫难逃了。再不济,也要让周园园知道文梓青的真面目,和文梓青闹翻了才好。
“行了,记住明天早上叫的大声一些。”何晶晶不想再和文梓云说什么,她走到门边,轻轻地打开一条缝隙,看了看走廊上没人,才闪身走了出去。
文梓云看着何晶晶的身影施施然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里,才转过身慢慢地走到桌前,一屁股坐在了桌前的那张藤椅上。
伸手摁灭了床头灯后,文梓云熟练地从桌上拿起了一包烟,从里面抽了一支出来,叼在了嘴里。
烟头的光亮在黑暗中明灭着,像是文梓云此时忐忑的心情。
伍秀丽这段时间很不开心。先是她存了这么多年的钱全都没了,再接着是和娘家闹翻了。然后又被文玉龙骂了个狗血淋头,就差动手了。
被文屹然扫地出门后,伍秀丽和文玉龙在大杂院里租了一间房子,过起了拮据的生活。
文玉龙他们现在租住的大杂院,八间的房子住了六家人,除了文玉龙夫妇和一家刚结婚的年轻小夫妻,家家都是拖老带小的。
房间只有二十来平米,里面隔了又隔,也仅仅够睡觉的位置。因此,每家做饭都是在门口放了个煤球炉子,做饭炒菜都在煤球炉上搞定。一到做饭的时候,大院里煤烟气油烟气还有饭菜的味道交杂在一起,文玉龙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还真是第一次过这样“接地气”的生活。
伍秀丽年轻时候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一开始虽然有些不习惯,好歹生炉子这样的生活技能是深深刻画在她的脑子里的,一两天之后也就熟练了。倒是苦了文玉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太大的生活落差,让文玉龙几晚都没睡好。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文玉龙也曾反省过自己。他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把日子给过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从小,文玉龙的头上就顶着文屹然的光环,就连文屹然倒霉的那段时间,文玉龙也在文家的羽翼下,没有受过一点磨难。
少年得意,青年得志就是文玉龙最好的写照。
正因为文玉龙从未感受过生活的艰辛,他才这么反感文屹然替他订下的亲事,最后和伍秀丽搅和在了一起。文玉龙曾经认为,他的人生,越到后面越得意,人到中年,应该是意气风发更上一层楼,就像曹家的几个大舅子,一个个的职位都是现在的他所仰望的存在。可明明他也是别人眼中仰望的存在啊!
文玉龙不甘心。他明明是个很有才华很有前途的军官,怎么就因为犯了一次错误,就把他以前的辛劳都给抹杀了呢?十几天过去了,因为过年假期的关系,文玉龙转业的单位也迟迟没有解决,这几天,文玉龙天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就怕碰见熟人。
文玉龙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伍秀丽的大姐伍秀云身上。伍秀云是个货真价实的“仙人”,手段厉害,手上的丹药也是“万金难求”。他当年被“流放”到北方军区,靠着一枚丹药,伍秀丽就找到了何书敏把他调回了京都。只要再向伍秀云要多一颗丹药,想来应该会有需要丹药的“大佬”肯出面替他摆平眼前的转业处分。
文玉龙心中对伍秀云抱着希望,一开始还对伍秀丽和颜悦色的,还会安慰伍秀丽,说一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之类的话来自勉。等伍秀丽去了几次娘家,也未曾从她大嫂手里把那只传讯符给“借”过来之后,文玉龙终于笑不出来了。
这一天,伍秀丽又是两手空空地回到家后,文玉龙终于发火了。
“秀丽,你不会和你嫂子说,咱们借那只纸鹤,也不只是为了自己。他们家现在也败落了,要不是大姐伸把手,还不知道有没有翻身的机会呢?”文玉龙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皱的紧紧的,差不多能拧出水来了。文玉龙虽然知道伍秀丽的娘家人贪钱又小气,可这不是特殊情况吗?他手里有权的时候没少带挈他们,现在看他落魄了,就一点情面都不讲了吗?
“玉龙,你知道我家大嫂就是这样的性格,蚊子腿上还想着刮下二两油下来,让她白白拿纸鹤给我们,那是不可能的。”伍秀丽有些难堪。她知道这次是娘家人带累了文玉龙,可张美华就是这个德性,连她老娘也拿张美华没办法,更不用说她这个小姑子了。
“秀丽,咱们又不是白要你娘家东西,只是让纸鹤给你大姐传几句话,到时候飞回来还不是能再用的?”文玉龙很不能理解张美华的想法,他这又不是白要人家东西,只是借用一下而已。
说白了,伍家人还不是看着他这个姑爷倒霉了,才没把他放在眼里。之前只要他说句话,他们哪一个不是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
“玉龙,我嫂子说了,要用纸鹤可以,但是要给钱。我没钱,只能回来了。”伍秀丽也觉得她娘家嫂子太过分。可纸鹤不在伍老太手上,伍秀丽也没办法从抠门的张美华手里把它弄出来。
“那你说怎么办?咱们就什么都不管了,下半辈子就呆在这样的环境里过日子了吗?”一说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