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陈秋雨闪避及时,这把刀说不定已经插进她的脑袋里了。
饶是如此,在看到鲜血滴到地上的那一瞬间,陈秋雨甚至感觉不到额头上的刺痛就晕了过去。陈秋雨不是被刀吓晕的,而是她有晕血的毛病。
“秋雨,你能不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任大海坐在陈秋雨的床前,打破了病房里的寂静。
陈秋雨抬起眼睛,看了任大海一眼,终于开口了:“任大海,咱们离婚吧!”
“什么?”任大海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和陈秋雨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吵过架红过脸。老家的事虽然有点烦人,可秋雨不是一直处理的挺好的吗?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没有现在那些小年轻们的黏黏糊糊,但也算是夫妻恩爱,小远都快上大学了,秋雨现在怎么说要离婚?
再说了,任老娘她们过两天就回老家了,他们一家三口过日子,又不用看任老娘的脸色。秋雨打他骂他都可以,说离婚?不行!
“任大海,咱们离婚吧!小远归我,家里的东西都归你。”陈秋雨第二次说“离婚”这个词的时候,觉得说出口容易多了。任家除了任大海,就没个正常人。偏偏任大海一心想家庭和睦,就算她想不理会任老娘他们也不行。她累了,不想陪任老娘他们折腾了。反正老任家也没把他们母子俩当人,她的小远,以后由她这个当妈的护着就好。
“不行,不能离婚。”任大海的脸都黑了。他知道这次是他妈和妹妹不对,他也没说要容忍她们啊!可秋雨怎么惩罚起他来了呢?
“任大海,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咱们好聚好散。你家里人反正也不喜欢小远,小远跟着我,有我一口吃的,我这个当妈的绝不会让小远给饿着。”陈秋雨越说越觉得离婚这个主意是最好的了。任老娘反正嫌小远碍眼,她带着小远走的远远的,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任家人面前,这样总好过让小远去当那个劳什子和尚的吧?
“秋雨,你怎么了?是不是脑子疼迷糊了?”任大海伸出手去摸陈秋雨的额头,想探一探是不是发烧了。
“啪!”的一声,陈秋雨伸出那只没打点滴的手,拍开了任大海的手。她的心里满满都是怒气,今天是陈秋雨四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揍。揍人的就是任大海他妈和他妹妹。陈秋雨好恨自己,当时为什么就被打懵了?顾忌着任大海的脸面,连反抗都没有。
“秋雨,你别任性,有事说事。”任大海习惯性地板起了脸。陈秋雨说“离婚”,还真惹怒了任大海。哪一家过日子没有磕磕碰碰的?一不顺心就说离婚,怎么行?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陈秋雨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和任大海说话。陈秋雨害怕自己看多几眼,就会动摇好不容易下的决定。再深刻的爱情也禁不起消磨,陈秋雨和任大海刚结婚时的爱和憧憬,早就在任家人一次又一次的折腾下,变的稀薄稀薄的了。
“秋雨,你······”任大海正想“据理力争”,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
赵芸香母女俩走了进来。
“秋雨阿姨,好点了吗?我妈说你流了好多血,给你带了点鸡汤补补。”周园园举起手里的保温桶,满脸带笑地对陈秋雨说。
周园园是故意的。
周园园在门口听到陈秋雨和任大海争执起来后,故意拉着赵芸香走进来缓和一下病房内像是炸药桶一样的气氛。赵芸香也担心陈秋雨在气头之下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此时的神色间带着一丝焦急。
陈秋雨的事,赵芸香已经和周园园说过了。凭着周园园现在的脑子,“拼凑”出一个真相并不困难。说实话,周园园很同情陈秋雨。这女人嫁人,不亚于第二次投胎。
很显然,陈秋雨的运气不算好,她嫁的老公虽然还不错,但糟心的是有一大堆的极品家人。
陈秋雨嫁给任大海,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还要上班赚钱供自己一家三口花用,光凭着这些,周园园就有点看不上任大海。
事业上有成算什么?连家务事都攀扯不清,要自己的老婆替自己伏低做小去讨任老娘他们的欢心。呸!周园园表示鄙视。
任大海打了一个哆嗦。今天的天气可真冷啊!这一开门一关门的功夫,气温就下降了几度。
周园园鄙视的小眼神在任大海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后才收了回来。任大海才觉得身子暖和了一些。
任大海不知道周园园冲着他释放了一波“冷气”,还以为自己年纪大了,经受不起京都市春天的寒冷了。
周园园绕过任大海的身子走到陈秋雨的病床前,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在了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
“谢谢。”陈秋雨看了一眼周园园,马上垂下了眼帘。看着活泼可爱的周园园,陈秋雨此时想起的是自家沉默寡言的儿子。任重远小时候在老家的那段生活,在他身上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任重远这么大,陈秋雨还从来没见过儿子像周园园这样笑得灿烂的时候。
陈秋雨额头上的伤口有纱布掩盖着,但周园园是什么人啊?只看了一眼,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