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周志强最调皮,挨打的次数十只手指都数不清。不过周志强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他只不过生的不好,是老二,才没有大哥周志刚那样得老头子的喜欢。
瞧瞧老三周志新,待遇又比他差一点。从小到大,老三吃的东西是最差的,干的活却是全家最多的。
可惜周志强这点小小的优越感,长大后全没了。
长大成家后,三兄弟中周志强混的最差。老大周志刚在村里当会计,村里人的出工记录,还有年底分粮食算公分什么的,都要从周志刚的手里过。
华夏朝的规矩,大家都懂的,周志刚手上的笔,代表着权力啊!这笔杆子滑一滑,给你多记一笔少记一笔,谁能说的清?
在周家村,除了村长周洪明,周志刚就算的上一号人物了。
周志强呢?学了两年木匠死活不肯再学,在周家村做个小农民,天天跟着生产队出工,一年到头也赚不到两块钱。
周春平自从二儿子闹着不学木匠后,见到他就没好气。那个木匠师傅是远近闻名的老师傅,手艺好,为人也严厉,严师出高徒,从他手上出师的学徒,在附近都是有点名气的手艺人。
周春平费了不少劲才让那个老师傅同意收周志强做徒弟,可是周志强呢?嫌人家老师傅对他严厉,吃饭什么的没家里自在,说什么也不肯再学。
周春平气了个倒仰,狠揍了周志强一顿,要他回去向师傅赔罪。可惜吴金凤在一旁护着,愣是说孩子的生活是自己过的,由他自己选择。
从那以后,周春平看见周志强就来气,就算周志强娶了媳妇成了家,有点什么事,周春平从来都不顾周志强的面子,一不顺心,伸手就打张口就骂。
对于这样的老爸,周志强已经不满很久了。
“没活干?没活干不知道把家里的板凳修修?”周春平鼓起眼睛骂道:“年轻人眼里要有活计,老了才能过上好日子。你这懒的,就差连拉屎都要从嘴巴里出。”
周志强学过几年木匠活,打打柜子钉钉板凳什么的,都能干。
可惜周志强懒的很,整天宁愿睡大觉,也不愿意把家里几张摇晃的凳子加固一下。
听老头子越骂越离谱,吴金凤忙岔开话题,问道:“二宝啊!大花哪里去了?你爹这么唤她,怎么不出来?”
在吴金凤心里,儿子是自己的,媳妇是人家的,周志强挨骂,还不如让谷大花出来来顶老头子的怒火。
周春平这才想起刚才的目的,板着脸对周志强说:“叫你媳妇和苗苗出来一下,我有话问她们。”
“大花带着苗苗去河间村了,昨晚孩子她外婆让人寄信来,说身子不爽利。”周志强故作诧异地问:“爹,您有事找她们?早知道我刚才就追出去了,说不定还能追到上。”
“这个作死的,回娘家也不知道和我说一声。”吴金凤拉长了脸,嘀咕了一声。
在周家,几个媳妇回娘家之前必须要和吴金凤报备,等吴金凤点头了才能走。今天谷大花竟然擅自行动,让吴金凤觉得很没面子。
“妈,大花说了,要是您知道她娘家妈妈的身体不好,肯定会让她带一堆东西回去。咱家这些年也不容易,全靠您和爸撑着,能省就省一点,她和苗苗空手走的。”周志强急忙讨好一下吴金凤。
果然,吴金凤听了周志强的话,觉得还是这个儿子懂得她这个做娘的心。
可不是吗?周家大大小小十几口人,就指望着老头子每个月的那点工资和她手里的钱过日子哩!
此时的吴金凤,选择性地遗忘了,她手里的钱不是她自己赚到,而是她最讨厌的三儿媳给她的,是三儿子周志新每个月在部队省吃俭用留下来的工资。
在农村,亲戚之间的来往不能小气。比如,谷大花要是明明白白和吴金凤说要回娘家探病,吴金凤这个做亲家母的,少不得要准备大包小包的礼物给儿媳妇拿回娘家。如果吴金凤什么都不给,是一件很掉面子的事。
周志强的意思就是,谷大花没有和吴金凤说娘家妈生病这件事,就让吴金凤装不知道,能省一笔是一笔。
“哼!”周春平横了一眼周志强,恨恨地说了声,背着手走进了房间。
老二从小到大又奸又滑,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能有三成真已经不错了,也就是他那没脑子的老太婆,才会相信老二的甜言蜜语。
还丈母娘生病了?要是谷大花昨晚就知道娘家妈妈生病了,今天早上怎么不说回娘家,还笑嘻嘻地站在一旁看热闹?
应该是谷大花看到三儿媳的娘家弟弟来了,怕人家找她算账,才把她吓跑了吧!不过这样也好,谷大花带着苗苗去河间村外婆家躲几天,村子里的流言说不定就散了。
周春平叹了口气,背转身,往房里走去。再怎么不舍得,周园园今天的药钱他都要给,不去说周家村村民们的口水,就算看在亲家公赵庆山的面子上,他也要把事情做的妥妥贴贴。
赵庆山那人,可不是好招惹的!
望着周春平略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