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 迟槿迷迷糊糊醒来时候, 半眯着眼在床上摸索了半天。结果衣服没摸到,反被床上的冰凉触感惊走了睡意,睁开眼就被自己躺的地方惊呆了。
他根本不在他家那张两米见方的大床上,而是在一张硬邦邦的寒冰床上。
乳白色还冒着寒气的寒冰床位于一钟乳石洞窟之内。洞窟极大,四面八方都有通道, 望不见出口在何处, 只靠头顶一鲛人珠照明……等等, 他怎么知道那东西叫鲛人珠?
迟槿压下心中疑惑, 又低头看去,发觉寒冰床脚下绘一阵法。这一看,他心中疑惑反而更甚了——他竟然识得这阵法。那是用来修复受损魂魄的阵法。
迟槿眉头愈皱愈深。
这时, 耳边传来一阵振翅声。抬头去看, 便见一红雀从西面一处通道飞来。那雀儿在他头顶飞了两圈, 最后停在了他下意识伸出的食指上。
红雀在他指尖蹦跳两下,极快活的样子。迟槿一时忘记周遭异样,正看得有趣时, 那雀儿竟口吐人言:“主人!十年啦!你终于醒啦!”
吓得迟槿差点儿把那红雀甩出去!
但迟槿忍住了, 且无论脸色眼神都看不出丝毫惊疑在其中。
他盯着那雀儿绿豆大小的黑色眼睛, 问道:“你是?”
那红雀当时正在展翅, 闻言直接被定格动作。翅膀半开, 歪头看着迟槿。
半晌, 红雀扑扇扑扇翅膀飞出去, 边飞边哭:“嘤嘤嘤!我好不容易才学会说话, 结果主人他竟然不记得我啦!嘤嘤嘤嘤嘤!”
迟槿:“……”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怎么回事。
虽疑惑,但迟槿并没有跟随红雀出去,以为这只是个荒诞的梦,睡上一觉又能回去了。于是又重新躺在了寒冰床上。
本以为睡惯了弹簧床的他会不习惯这种硬邦邦又冒着森森寒气的床,谁知才闭上眼就被突如其来的疲惫袭击,不消一分钟就重新睡着了。
这注定不是一个安稳的睡眠。
梦里光怪陆离的人影相交替,他似亲历似旁观的走过了一个人的一生,也因此知道了他的处境——明显不太好的处境。
一周后再次醒来时候,还是那张寒冰床上,还是那个钟乳石洞窟,还那颗照明的鲛人珠。
但迟槿已经不再惊慌,他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穿到前女友写的一本书里了。
他变成了书里一个与他同名、表面风光霁月内里污浊不堪的白月光男配。
他穿的书是一本耽美替身重生文,而主角好巧不巧,是他的替身。也便是说,他是白月光不错,但喜欢他的清一色全是男人!这叫身为直男的他情何以堪?
如果以上三条都勉强能忍的话,第四条绝对不能忍了——重生后的黑化替身虐惨了原主,被替身生生拽出魂魄,锁入寒冥地狱与烈焰地狱的夹缝间,在冰火两重天的折磨里升天!
再睡下去显然也回不去,迟槿只得接受现实。他从寒冰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双眉不自知的微颦。
虽然以睡梦形式记起了原主的大半过往,但不知为何,迟槿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东西。每每欲图深究,便觉脑子针刺般的疼痛。
几番尝试无果后,迟槿放弃再想,沿着一周前红雀飞出的通道走到了洞窟外。
洞窟外有两名迟家子弟守着,见他出来先是一喜,很快双手抱拳恭敬道:“恭喜师叔出关!”语气里的崇拜都要溢出来了。
迟槿木着脸点了点头,便见两只红雀从二人身后飞出,箭一般飞了出去。
很快,迟槿出关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他还没想起要先去哪儿,便见一周前飞走的红雀又飞了回来,稳稳地落在他肩上。
“主人,家主于日前闭关冲击出窍。命你修养半月熟悉章程后,即刻启程赶往渊龙涧秘境为族中试炼子弟护法。”
渊龙涧是修真界一处秘境,十年开启一回,有一个月的时间供修士出入。境内多出灵植,危险系数不高,是筑基以下弟子试炼的极好去处。其中灵植品级不算高,但偶有运气好的,也能从中寻到地阶以上品级的罕见灵植。
每逢渊龙涧开启之日,各家都会派两位金丹以上修者带领族内弟子入境试炼。一人入境,随同指导保护试炼弟子。另一人在境外留守,防止魔修混入其中残害各家子弟。
不是什么太难的任务。于是迟槿领命,回到月阑珊开始修养。
这期间,不少人来看他。
其中一个叫迟岸的青年来得最勤,几乎天天报道。
迟岸筑基修为,是这次渊龙涧秘境的试炼子弟之一。每次过来都带着一堆问题,迟槿起初还担心自己不会。谁知对方真问起来时候,往往问题才说到一半,他就已经把答案想出来了。这大大安了他时下忐忑的小心脏。
另一叫迟秋月的女修也来过三四次。迟秋月金丹初期的修为,也在队列之内,应该是除他以外的二把手。每次来都带着公事,除与他商议行进路线外,还拿些族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