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施语气实在不像说谎,迟槿便试探性道:“你竟没见过这个?”
戚施低头:“见识短浅,叫师兄见笑了。”
迟槿想起他是从就远离凡人社会,用灵药泡着长大的药鼎,没见过人间的零嘴也是正常。脑子一转,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是迟家专供的灵果,经特殊手段炒炼而成,食之有助于提升资质。”
他将拆开油纸包,取出一颗用手指破开,将果肉放进嘴里,嘎巴嘎巴,两口下了肚。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般熟练潇洒,脸面上表情淡然自若,一点儿没有方才独自一人时的颓废劲儿。
戚施在一边看的瞪大了眼,迟槿自动给他配了吐槽的话:想不到高岭之花也会吃东西。
栗子咽下去,迟槿将剩下一包交给呆在一边的戚施,“你方才猜得不错,这是给你的。作为你短短半月修为便提升至练气二期的奖赏。”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迟槿闪身回到藏书阁三层,大手一挥将零嘴话本儿收入储物袋,坐在藤椅上摊开一本书,假装他很用功。
样子装了半个时辰,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书页上的字仿佛蝌蚪,歪曲扭转开来。料想戚施不会上来,索性将书摊开倒扣一边,托腮小睡。
再睁眼,天边已露出鱼肚白。他躺在矮榻上,身上盖着鹅绒被,一旁的矮桌上是一盘被剥好的栗子。盘子周围用灵石细心的摆放了一个微型保温阵。迟槿拿起一颗栗子放入嘴中,温度刚刚好。
他忍不住又拿了一颗,鼓着腮帮子沉思。
他将戚施接回来没多久,就接连被对方照顾了三次。每一次,他都是睡着的状态。
这不对头,太不对头了。
他修为已至金丹,哪怕睡着了,也断不可能发现不了一个炼气期弟子近身。
他又拿了一颗栗子,塞进嘴里后唤出小雀儿,骑着它去找迟问笙。
“栗子怎么了?”迟问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些问题?”
“我只是很好奇。听闻戚施从小长在无极宫,他平时是怎么消遣的?”迟槿斟酌片刻,“他平时基本不说话,我想更了解他一些。”
迟问笙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望着迟槿的眼。
迟槿也回望着他。
良久,迟问笙问道:“你怎么对他那么感兴趣?”
迟槿皱眉,“我隐约觉得,我与他之间,有些因果要结。”
仙家重因果,讲善恶。直白的讲,就是欠债还钱。所以迟槿这个理由还是很有说服力的,至少迟问笙信了。他隐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道:“他记事后,每遇春节、上元等热闹日子,我都会带他到民间集市上转一遭。”
这里头有很多愧疚的成分在。
“但无论哪一次,他都不肯戴面具。”迟问笙顿一下,道:“没有孩子愿意接近他。大人遇见了会绕行,好歹不会当面说什么难听话。但孩子口无遮拦,几乎每出去一次,都有孩子指着他骂丑鬼。”他叹口气,“所以十岁之后,他再也不肯出去了。”
迟槿想等迟问笙继续说下去,他却不说了,便疑道:“就这些?”
难道戚施的童年就只是三两句话就概括的完的?
迟问笙点头:“没什么消遣。他努力地过分了。即使在无极宫,他也极少出门,但栗子一类人间的玩意儿,他都是知道的。”
迟槿心道:“果然如此。”遂问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他脸上那些纹路是如何形成的?既非胎记亦非伤疤。无极宫丹药广受赞誉,怎么没个解决的法子?”
迟问笙默默摇头。
迟槿又问了几个问题,便告别迟问笙打算回去。
“迟槿!”迟问笙在身后叫住他,“戚施现在如何?”
迟槿没有回头,留下一句:“他很好。”
……大概是很好。
迟槿看着矮桌上多出来的那两盘洗的干净的葡萄和草莓,嘴角抽了抽。
他敢打一万个保证,戚施晚上绝对来过!要不怎么知道这半个月他桌上的常备零食?
不过戚施不点破,迟槿也懒得多说。
当晚,迟槿正看书时,听到有人踩着台阶上楼。他放下书,看到戚施的头慢慢从楼梯口冒上来。
奇的是,他脸上竟带着一白色无脸面具,只在右眼眼角下有一滴墨绿色的水滴装饰。
“师兄。”戚施开口叫他。
迟槿因那面具心惊,面上却十足镇定道:“何事?”
戚施扶着楼梯扶手,嘴唇开开合合:“我戴上这面具,师兄是否无需再系丝带了?”
迟槿看不透他的眼神,不答反问:“在这之前,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三次近我身而不被察觉的?”
“师兄竟未曾察觉?”戚施语气稍惊讶,片刻后才道:“想必是我身上没有杀气,师兄不觉得危险,所以才未曾察觉。”
迟槿扯起嘴角,呵呵两声笑,“是吗?”
话音方落,金丹期威压顷刻间朝戚施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