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效祺知道当地政府正在全力抢救, 但他等不及, 而且山路如果坍塌严重,就算找到了人也过不去, 只能采取非常规的方式了。
然而徐韬听了曾效祺的要求,说:“效祺啊, 叔叔也很想帮你这个忙,但是我这私人直升机出行是受限制, 得提前二十四小时申请审批。而且跨区域飞行的限制尤其多,从B市到西昌几乎是不可能的。”
曾效祺听到这里,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原来私人飞机受限制如此之多:“那就打扰徐叔叔了。”
徐韬连忙说:“效祺, 你等一下。你确信你的朋友在这次地震中被困了?”
曾效祺说:“对。她是物理研究所的科研人员,和同事一起去地下实验室考察, 今天一早返程回B市,地震之前我还跟她联系了的, 她正在返程途中,地震之后就失联了,现在生死未卜。”
徐韬说:“既然确定是被困了, 那当地政府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救援的。这样吧,我认识军方的人,看看能不能跟当地军区联系, 派军用直升机去救人。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国家的栋梁, 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理。”
曾效祺喜出望外:“谢谢徐叔叔, 产生的一切费用可以由我来承担。”
“先不说这个, 我帮你联系一下,你手机保持开机状态,确保随时联系。”徐韬说。
柯延从饥饿中醒来,这一晚又冷又饿,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吃这种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原来饥寒交迫的滋味是如此难以忍受。尚且还没有断粮就已如此,她已经不敢去想粮尽水竭之后的事了。
其他人也陆续醒了,天微微亮了,山林间的鸟儿们叽叽喳喳,酬唱啼鸣,招朋引伴、呼儿唤女,别提多热闹了,可惜这般美妙的自然之音,这无边的春色,他们都无心欣赏。
李瑞成摸摸肚子:“饿死我了,咱们把巧克力给分了吧。”
柯延说:“一人先分一块吧,剩下的中午再说。”那是他们最后的口粮,虽然全吃光也顶不了饿,但也不能全都吃光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需要煎熬多久,如果今天救援还不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好,先吃一点吧,实在是饿得头晕眼花。以前放假的时候犯懒,一整天都在床上躺着不吃不喝的,也没觉得多饿,为什么现在会感觉这么饿呢?”一个男同事叹气说,“我以后再也不浪费粮食、不挑食了,三餐一定要按时吃。”
柯延听着他的话,不由得略心酸地笑了一下,掏出那块巧克力,掰下了五小块,每人一块。大家拿在手里,有的细细地咬着,有的直接放在嘴里让它慢慢融化,品味着巧克力独有的细腻与甘甜,舍不得一口就嚼了吞了。
吃完“早餐”,男人们回车上躺的躺,靠的靠,晚上太冷没法入睡,只能靠白天来补眠了,而且饥饿的时间实在难以打发,只有睡觉才能忘却饥饿,减少体力的消耗。
柯延没再睡觉,她坐在马路牙子上,眼睛望着断掉的路的那头,渴望有人出现在那头。然而那头是死一般的空寂,柯延眸中的焦点消失,大脑思维随意发散着,甚至都开始去想施工队要怎么才能将垮塌的山路重新修起来才能承受来往车辆的重量。
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她想曾效祺了,他现在应该已经确信自己被困了吧,那他会做些什么呢?会跑到西昌来吗?她隐隐觉得他会来,但是不太确定他能找到自己。如果前方的路段没有损毁,那么昨天就应该有人往这边来了吧,然而地震过后已经快24小时,他们还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影,手机也一直没有信号,可见这次地震的破坏力比他们看到的还要严重。
太阳出来了,气温一点点升了起来,柯延觉得没那么冷了,这令她觉得好受了些,但同时问题也随之而来,时光消逝,就意味着他们会越来越饿,就剩下最后一点口粮了,再没人来救的话,他们这点仅存的食物要不要吃掉呢?吃掉的话,也就意味着再也没有指望了。
日过中天,在车里休息的人都出来了。李瑞成问:“剩下那点巧克力,咱们吃吗?”
柯延说:“再等等,行吗?”
李瑞成舔了一下干燥的唇,有气无力地说:“行吧。柯延,你知道我现在最想的事是什么吗?我在想能有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然后把我们都给接走。”
一个男同事无情地戳破他的奢望:“你想得美,就算来了直升机,这么窄的盘山公路,直升机根本没有降落的空间。你还想自己能像特种兵一样,踩着软梯爬上直升机?说不定人没爬上去,就掉到悬崖下面去了。”
李瑞成说:“那至少会给我们空投吃的喝的吧?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起码就有希望了啊。”
正说着,司机老刘突然叫了起来:“你们听,什么声音?”
大家都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寂静的空山中隐隐约约传来连续不断的“哒哒哒哒”的声音。柯延笑了起来:“该不会真的被你说中了,有直升机来了吧?”
“好像还真的是。在哪儿呢?在哪儿呢?快求救!他们能找到咱们吗?喂,有人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