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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云清听见院里动静,擦着手从伙房跑出来,激动得调门都拔高了一度,嗓音愈发清朗透亮,“今天正好我做饭,还想待会儿给你送月饼去呢!”
云真目光一转,心脏猛地一跳。
云清笑容明快:“你是提前出关了还是陪我们过中秋来了?”
“出关。”云真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寡言的习惯,满腔热乎乎的话在肚子里滚着,却出不去,只直勾勾地盯着云清,似乎想把两个月来少看的许多眼都补上。云清纳闷,在脸上摸了一把:“我脸上沾菜叶了?”
云真摇头,收回目光,挽起袖子走进伙房:“我帮你。”语毕,想着团圆饭肯定得多做几个菜,怕把云清累着,便向众师弟发号施令,“都来帮忙。”
师弟们恨不得原地土遁,却没办法,只好唉声叹气地跟进伙房。
伙房里的案台上摆了几个装备用食材的大盆,那装白菜的盆外沿挂着半个毛绒绒的小屁股,云真一眼扫见,轻咳一声,一只偷菜的小白兔便啪叽一声摔在案台上,两只前爪在身前规矩地一摆。
紧随云真走进来的云清凑过去一看,啧啧道:“跳跳偷吃了。”
小白兔一个劲儿摇头,像人似的:“叽呀叽呀。”没有没有。
“那这是耗子啃的?”云清忍着笑,从盆里拎起一片被三瓣嘴肆虐过的菜叶。
小白兔大力点头:“叽!”
叽毕,气势汹汹地从案台一跃而下,跳到墙角人立而起,扒着一块挡在墙边堵耗子洞的木板,仗着耗子出不来,叽叽叽地朝耗子叫板,威猛异常。
“不是不让你吃,主要是太胖影响健康。”云清从云真手里接过一只削了皮的土豆,切滚刀块。
小白兔已有了爱美之心,最烦被说胖,把软嘟嘟的小身子缩成一团,试图减少体积。
云清贱兮兮:“呀,更圆了。”
小白兔急得瞬间摊平!
云真手里削着土豆,目光却一刻不离地黏在云清身上,脸上冷峻的线条一道道被甜化了,还不自知地噙着笑。他五官生得英俊,只是面无表情时有些吓人,这么一软下来就立刻显出那份英俊,好看得不行。
云清扭头接削好的土豆,正好撞见云真神情温柔地注视着自己,这份温柔和平常不同,不仅能拧出水,还能挤出蜜,且眼角眉梢皆泛着桃花。云清从没见过师哥这副表情,胸腔里的心忽地一晃,像枚钟摆被人轻轻推了一把,可这时云真已错开视线看着手里的土豆了。
“哎我发现大师兄今天总看你。”专注剥花生的云净忽然冒出一句。
被云净一打岔,云清刚才那丝莫名的感觉就咻地溜走了,他懒得去寻,只嬉皮笑脸地打趣:“俩月没见,师哥想我了。”
云真胸口猛地蹿起一股热流,他这两个月太想云清了,冷不防被这话戳了心窝,那股热流就乘势脱口而出:“是想你。”
说完,他胸腔热得起火,最后的尾音也紧张得发颤,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对人说“想你”,臊得脸都红了。
云清怔了一下,乐了:“想就想呗,脸红什么啊。”殊不知他说的想和云真说的想根本不是一个想,顿了顿,又讶然道,“……哎不对,你居然能说这话?你不是让人夺舍了吧,你是我师哥吗?”
云真低头专注削土豆。
一句想你说出口,他心里郁结的块垒都像被风拂过的灰堆般消散了,畅快不已,连昨夜损伤的经脉都不怎么疼了。